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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可是,我有些離不開你,可能會很想你……」我握緊他的手,「你會寫信給我嗎?」
「我沒時間寫信。」
雖然早就猜到胤澤原就是這樣的人,但我還是忍不住感到些許沮喪。我沒吭聲,只是默默點頭。他道:「不過,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我在他明亮的眸中,看見自己驚喜的表情。他的眼睛也因此變得比月色還溫柔:「薇兒,現在我也離不開你。」
半空月樓外,碧華萬頃,小窗如晝。流霞醉從酒壺裡倒流入空中,再進入我的口中,他含著我的嘴唇,一點點吸吮品嘗。
此刻輕煙渺渺,天落星漢,流霞醉浸入了血液,連心都隨之沉醉。
胤澤是上神之軀,不飲不食並無大礙,他又將神力分給我,我也不覺疲憊飢餓。因此,七天來,除了沐浴如廁,我連床都沒怎麼下過。說到如廁,才知道原來神只要不大量進食,也不用如廁,所以每次我說要「方便一下」,看見胤澤望著我的樣子,又好看又討厭,簡直不能忍。
說到沐浴,若換做以前,我會覺得和男子共浴不成體統,寡廉鮮恥,但現在也可以拍著胸脯說,繡花針大小之事,難不倒我——沒錯,從和他初次共浴起,所謂廉恥、禮義、矜持,早已被他的無恥磨成了天邊的浮雲。
接著,我們在房內又溫存了半個時辰,便一同沐浴,穿好衣裳,離開胤澤的寢殿,準備回我的房間拿行李。
太久不出門,當月光灑在身上,我感覺跟掉進麥芒堆裡似的,渾身不自在。雖然滄瀛府的人都已睡下,但我還是很自覺,直到抵達房門前,才挽著他的胳膊,把腦袋靠在他的肩上:「你能跟我一起回去太好了。我二姐是個大好人,而且是溯昭第一個女帝……」
發現胤澤的目光停留在遠處,我也跟著望過去。那裡有小橋新水,六角涼亭,晚色穿亭而過,孤籠寂人影。
那人頭戴碧玉冠,黑髮及肩,穿著藍白相間的滄瀛弟子服與戰靴,外披輕裘雲袍,一把寶劍在手,更襯得身材纖長,頗具青年劍仙之風。識得那是哥哥,我倏地扔開胤澤的胳膊,一時倉皇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從涼亭中走到紅木曲橋上,遠遠望睹我道:「你沒事便好。我回去休息了。」
我趕緊跑上橋去,抓住哥哥的袖子:「哥哥,其實……」
此刻,靜影沉璧,哥哥那雙澄澈的瞳仁,同樣照入了美玉般的光。他看了一眼我身後的胤澤,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用特意跟我交代。何況現在整個滄瀛府都知道了。只是上烝下報之事,說出去畢竟不光彩,也難堵悠悠之口。想想如何處理罷。」
「我不在意別人怎麼說。」我低下頭,「我只在意哥哥的看法。」
「我的看法?你還會在意我的看法?」哥哥忽然苦笑道,「你想問我,對你和師尊行亂倫之事,我有什麼看法?還是說,你想知道,我聽你要把師尊帶回去,告訴二姐你和他私定終身了,會有什麼看法?現在整個滄瀛府的人都知道,你在他房裡睡了七天,不曾出來半刻!你還是我妹妹嗎?這種事若傳到溯昭去,你還要做人嗎?」
我被他說得臉上一陣冷熱:「可是,我喜歡他。」
傅臣之冷冷道:「你喜歡他什麼?他比你大了七千多歲,比虛星仙君還要年長。」
「那也無妨。我就是喜歡他。」
「那是因為他是以美男子形象示人。若他長得和虛星仙君一樣,你還會動心麼?」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胤澤。池光粼粼,星辰般倒映在他的靛藍長袍上。他眉目清秀,卓然而立,周身清高出塵之氣,難以描摹。想來我們這番話他都已聽見,他卻仍然雲淡風輕,那來自上界的風華,說是爭光日月,也不足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