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5 頁)
理》,她看著那本磚頭一樣的書愣了一會,突然趴下去,把臉貼在書皮上,頹廢了一會,小手繼續在包裡摸來摸去,一邊唸叨著:“英語啊英語啊英語啊英語啊……哦……no……”
謝一忍不住回過頭去,看見這姑娘從激動萬分到失望萬分地,從包裡拿出餐巾紙,筆袋,巧克力,口香糖以及一堆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卡通小動物之後,找到了最後一本書……呃,《大學法語》。
她保持著呆滯的面容看著被自己翻出來的破爛,和扁下去的書包,細聲細氣地感慨:“人生啊,真是一場寂寞如雪的悲劇……”
謝一嘴角往上抽了抽。
小姑娘偷偷瞄了一眼他手裡的教程和一打列印的資料,抿抿嘴,又打量了謝一一番,被毛衣袖子蓋掉大半的手順著長條的桌子爬過來,一根手指頭輕輕地敲敲桌子,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謝一:“不好意思哦,同學,借我看幾張好伐?”
謝一到現在都記得蔣泠溪那時候的眼神,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長在巴掌大的小臉上,看人的時候像只小動物,怯怯的,乖得不行——於是成了光榮被外表矇蔽的大軍中的一員。
果然,古人說的“相由心生”,是一種封建迷信……
這婆娘也不知道怎麼的,訊息那麼靈通,他遞了辭呈這才第二天,就被她知道了。從他接起電話的一瞬間開始就罵,一直罵了足足七八分鐘,才停下來喘了口氣,中間用詞不帶重複的。
謝一苦笑:“你在哪呢?怎麼找著這個電話的。”
“你家。”那邊停頓了一下,好像有點心虛,“我幫保安大叔講我是你女朋友,鑰匙丟掉了,他就幫我叫物業把門開啟了。”
謝一深吸了口氣,無力:“小姐,你是私闖民宅。”
“不管,誰讓你神秘失蹤。”無比理直氣壯,又頓了頓,蔣泠溪才輕輕地嘆了口氣,“還回來伐?”
謝一忍不住抬頭瞄了正在廚房裡擦地的王樹民一眼,笑了笑:“不回去我能去哪裡?等一陣子吧,等這邊用不著我了的時候。至於工作……”他最後兩個字刻意壓低了聲音,含糊地吐出來,“老早就想跳槽了,幫我問問你家Jason收不收留我?”
蔣泠溪嗤笑一聲:“Jason還要問的啦?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給你鋪紅地毯。”
“那小的先謝謝泠姐賞我口飯吃。”
“甭價,給哀家好好做事就行。”她前後鼻音不分,“甭價”的“甭”說得好像“奔”,怪腔怪調的,聽得謝一笑出聲來。
蔣泠溪卻沉默了一會,才有點不理解似的低聲問:“你哪能就認準一個人呢?”
謝一一隻耳朵聽著電話,一隻耳朵聽著王樹民在廚房七上八下的折騰,手裡託著一打盤子擦桌子,手一個勁兒的顫悠,盤子碰碰撞撞發出讓人心驚膽戰的動靜,忽然覺得說不出的倦怠,不願意想,不願意動,就想這麼一直下去,辭職也沒關係,每天住逼仄的小房子也沒關係,辛苦也沒關係。
半天等不到他回話,蔣泠溪忍不住問了一句:“小謝?”
“你說怎麼辦呢?”謝一心不在焉地用手輕輕牽扯著電話線,“心裡明白是一回事,可是……”
忘記是另外一回事。
經濟學原理上的一個基本假設,是人都是理性的,可是這是錯的啊……有的時候,我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犯傻,犯賤。
“儂個港都(你這個傻瓜)……”
“泠姐真是真知灼見。”謝一有點沒心沒肺地笑。
“不睬你了。”蔣泠溪嘴上說得兇巴巴,可口氣卻不由自主地軟下來,“回來給我電話。”
謝一放下電話,才發現自己被這姐姐吵吵得耳朵都有點疼。王樹民卻不知道有意無意,正好從廚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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