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第1/2 頁)
「既是重病,陛下去探望她也無可厚非。」韋如是道。
「可若是賢妃裝病呢?」巧兮問道,「娘娘不如召見御醫,詢問賢妃的病情,再想對策。」
時語冰今日已經大好,能如往常一般下榻,雖說依舊禁足,但殿裡不再冷冷清清,燃著炭火盆,點著香爐,小宮人們進進出出,膳食也恢復了往日的精緻豐盛。
然而到了傍晚,這一切彷彿只是黃粱一夢般全部都被撤走了,來傳話之人是個神態十分高傲的太監,說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娘娘既已經痊癒,往後半年還是乖乖在琴瑟殿裡吃齋抄經吧!」
然後園子大門砰然關上,昨夜的那點子欣喜正如同殿裡搖曳的燭火,漸漸熄滅。
這幾日的溫柔與縱容,皆是他對她的憐憫,而她卻生出幻覺,覺得皇帝其實是在意她的,甚至是喜歡她的。而她因為這錯覺,生出無限的歡喜。
溫柔是假,歡喜也是假。她似乎習慣了他的逗弄,可比起從前那般的挫敗感,她此時此刻難過得想大哭一場。
想來這也是他的圈套,叫她喜歡他,又親手將她的喜歡碾碎。
時語冰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此時坐在這座精美絕倫的宮殿之內,一種莫名的痛感在心間炸裂開來。
韋如是先斬後奏,叫人撤走了琴瑟殿的宮人,時近子時趕到了御書房。
跨入殿中,遠遠地瞧見蕭敘正在御案前臨摹古畫。天漸回暖,他身著褐色軟煙羅寢衣,雅然而立,溫潤如玉。
「今日麗嬪來臣妾面前哭訴,說陛下厚此薄彼。」
「朕如何薄待她了?」
「臣妾詢問之下才知是這幾日賢妃病重,陛下著人照料。」
蕭敘聞言,直起腰身。
「臣妾下午詢問張御醫,得知賢妃已經痊癒。」韋如是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皇帝。
蕭敘波瀾不驚,神色如常,顯然並未因她所為而有絲毫的動怒。
「賢妃還在禁足當中,臣妾便又撤了琴瑟殿的宮人。」她走近御案賞皇帝的畫作,「陛下不會怪臣妾善做主張吧?」
蕭敘微微垂首收斂了神色,抬手蘸墨下筆,「她既已經痊癒,理當如此。」
「還有,臣妾想叫青瀾她來紫宸殿服侍。」
「好。」皇帝隨口應下,正好一幅畫已經臨摹完畢,他抽出另外一塊帛攤開,「你回去安寢吧。」
「臣妾並不睏倦,今夜就留下陪著皇上。」韋如是難得溫柔。
坐到了御案一側,她本就身姿窈窕,高高豎起的飛天髻更平添了幾分出塵神韻。
御書房中只點著一盞燈,照亮了御案前的一方天地。皇帝孑然而立,繼續專注臨摹。
深宮之中,漫漫長夜,這一幕顯得太過清冷孤寂。
次日晌午,蕭敘才再次踏入琴瑟殿,時語冰正坐在窗前抄寫經書,忙起身行禮,「參見陛下。」
她今日的穿戴素雅端莊,臉上也不見憔悴,顯然已經痊癒了,待他也恭恭敬敬。蕭敘願以為她見了他會忍不住抱怨哭訴,甚至說幾句犯上的話。然而,一切都正常得有些反常。
時語冰打定了主意暫時循規蹈矩,將自己收拾的妥妥帖帖,不叫他看笑話。
蕭敘坐到塌上了,「昨夜睡得可好?」
「臣妾睡得很香。」時語冰見招拆招,「陛下睡得可好?」
蕭敘輕應了聲,試探道,「不是說一個人害怕麼?朕未過來,你也睡得香?」
「臣妾是害怕,可又想想臣妾被罰禁足,陛下撤走宮人也是應該。臣妾反思了自己,不該恃寵而驕,反思過後便想通了,就安然入睡。陛下也不必再來探望臣妾,免得惹人非議,以為陛下偏心臣妾呢。」
她這番話聽著乖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