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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素便拿了茶銚出來熬茶,一捏茶,另取了個巴掌大小的鐵通子來,放上幾塊核桃仁一把松仁在炭上烤,不時抖一下通子,好叫它們烤得均勻些兒。等香味出來了,才又捏了一撮芝麻進去,這東西容易熟。翻動兩下就放在案一旁由著餘熱繼續烘。
這裡又取出幾個小棗兒來,去掉核,分作幾瓣,都給擰鬆了,放進茶銚裡一起煮。
方伯豐那裡洗好了碗筷,她這裡也忙活得差不多了。等方伯豐在桌上鋪好了紙筆開始幹活時候,她那裡先把棗兒拿長簽字扎出來放在碗底,拿起擂缽取過一把烘好的乾果幾下擂碎了,也抓一把放進碗裡,這才沖熱茶進去。一時芳香四溢。
自己端了一碗在邊上喝,還真給拿了個三頭的燭臺來,點上了三根蠟。方伯豐搖頭:「在家裡做過活兒,往後在衙門裡做夜活可就難熬了。這人都慣不得,由奢入儉難吶。」
靈素不知哪裡掏出一把瓜子來,一邊磕一邊笑道:「你放心,我慣著你呢。」
方伯豐看她一眼:「剛不是說一粒米都吃不下去了?」
靈素嘿嘿一笑:「這點心零嘴兒是另一個肚子,不礙的。」
方伯豐笑著搖頭,顧自己專心算起帳來。靈素在那裡看著燭影兒,神識在靈境裡拿那些鬆散的破繭子紡線。自從買了織布機,她這紡線織布的熱情又高漲起來了。尤其在問過南城那位嬸子,知道這一塊布竟有那許多織法之後,更來勁了。
兩人默默無言,一個埋頭苦算,一個神識不歇,只偶爾門縫裡吹進一絲兒風來,帶的燭影一陣亂晃,靈素才回過神來看那燭臺一眼,心裡不知又打起了什麼主意。
夜漸深,那方才吃香喝辣的熱意也漸漸消散,方伯豐正覺著有些凍腳,就見靈素用火圈套著個火盆來了,順手按在了桌子底下。裡頭熱炭燒得通紅,眼看是吹掉了煙氣的,一會兒就烘得腿腳都暖和起來。
方伯豐停了下手,喝了口靈素剛給倒的熱茶,沖她道:「你也坐到桌邊上來,那麼遠哪裡烘得到。咱們現在就用上火盆了,衙門裡還沒給點。」
靈素問:「不是說過了冬至就有炭盆了麼?」
方伯豐搖頭:「是說過了冬至給發炭,只是到現在也沒見著,聽了兩句閒話,說是有人提了不用火盆,改把各司各行的冬炭使費給折了銀子發下去。」
靈素便道:「這一般的柴炭是四百二十文一百斤,這是我之前買的價兒,如今不夠了,漲到四百五十文了。那些上好的硬木炭,一貫多一筐,那一筐大概也就百來斤。要是真給你們折銀子,卻不知道有多少。」
方伯豐嘆道:「若是點了火盆,是整屋子裡人都受益。這一旦折錢下發,那就有的拿得到有的拿不到了。又是從前沒有規矩的,到時候誰分的誰拿的,經了哪個的手,都是一票爛帳,如今越發喜歡興些新想頭,多半也有這個緣故。」
靈素點頭:「錢是個好東西,在這縣城裡,直要有了銀子,什麼買不到?從吃到穿,就說這炭,多出點銀錢,撿頂好的買上一千斤,還怕不夠燒?整個屋子都燒得暖暖和和的,指定舒服。你摸摸,這桌子都溫乎了呢。」
方伯豐道:「正是如此了。早兩年,也沒那麼些東西,各家都不過點個火盆,好一點的再拎個銅熜。如今越來越多的新式樣,有人家起暖閣的,整個屋子底下掏空,冬日裡頭燒火,就是你方才說的整屋子火熱,且丁點菸氣不聞。
「又有人穿上裘皮厚絨,便是雪中賞景,亦不覺寒冷。去年冬日就有齊家大船,雪中游湖,又到縣城裡來接人,引了許多人在岸邊看。那齊家幾位子弟出來待客,都穿的裘皮。之後縣裡的裘皮價格都翻了幾番……
「多見多欲,其他富戶見了種種奇異,哪有不爭相效仿的。之前雖朝廷解了衣裝之禁,也沒有什麼人會去拿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