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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二舅母,跟她說話的時候,很有些奇怪,無緣無故的,讓她離賈寶玉遠著些,她聽著心裡覺得奇怪,可也沒地方傾訴,只得暫時將心裡的疑問壓下,略過不提,只乖巧的應下。
之後去外祖母院裡用晚飯,一應規制都與她在家時不同,黛玉心中壓力倍增。
賈寶玉晚間才回來,初見時黛玉就覺得這位表哥看著十分眼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因著陳蘊藉的話,還有二舅母奇奇怪怪的告誡,讓她對這位表哥有些敬而遠之。
可她有意遠著,這位表哥卻全然沒這份自覺。
到了外祖母的院兒裡,就挨著她不停的問,問她讀什麼書,叫什麼名兒,有沒有字。
她心裡很戒備,只說父親取了字,不方便告知就敷衍了過去。
原本聊得好好的,寶玉突然問她,可也有玉不曾,黛玉只知賈寶玉是銜玉而誕,他身上那塊玉自然是生而有之,黛玉又怎麼可能有?
她便實話實說,道她沒有,這玉是罕物,豈能人人都有。
可不只是哪句話惹毛了他,賈寶玉扯了玉就往地上摔,癲狂之態,嚇得黛玉幾乎魂不附體,臉色發白。
雖然陳蘊藉早就有言在先,說這賈寶玉是個混世魔王,一個不順心就要鬧得闔家不寧,說的話不妥,也會引得他發狂。
可她沒想到,自己斟酌再三說出口的話,居然也會引得他發狂。
至此,黛玉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要離這位表哥遠遠的。
外祖母待她原也極好,可是寶玉一摔玉,外祖母的注意力就全在寶玉身上了,今日還哄寶玉表哥說她也有玉,只是她母親去世時,捨不得她,就將她的玉帶了去,還說了些話哄勸寶玉。這些話多說無益,可黛玉的心著實冷了冷。
見面時,外祖母說子女裡最疼的是她母親,可現如今,寶玉只是砸了玉,她便拿出她母親去世的事來哄寶玉,可見再疼也疼不過寶玉。
她倒也沒什麼可怨懟的,本就親疏有別,她一個外孫女,哪裡比得上親孫子?
最讓她不平的,還是王嬤嬤來問房舍的時候,外祖母說將寶玉挪出來,住在她套間暖閣裡,將她安置在碧紗櫥裡,等過了殘冬,開春再收拾房舍安置。
可明明是外祖母硬派了人接她的,為何她到了京城,房舍還沒收拾出來?
即便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到京城,可她上午就進了府,一個下午幾個時辰的時間,還收拾不出一間屋子給她住下嗎?
寶玉表哥不願意搬,外祖母也聽他的,讓她住在碧紗櫥裡面,寶玉就住在碧紗櫥外面。
可這像什麼樣?
從來沒聽說誰家的規矩是這樣的。
這榮國府裡的規矩,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叫她不舒坦。
第7章
「林姑娘,你還好嗎?」陳蘊藉等到屋子裡徹底安靜下來,才抹黑走到床邊,輕聲發問。
突然聽到說話聲,黛玉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這是陳蘊藉的聲音。
她悄悄爬起來,隱約看見床前有一道黑色的人影,她壓低了聲音,「陳公子?」
「是我,我等她們都睡著了,才過來同你說話的……」陳蘊藉在床沿邊坐下,皺著眉問道,「我聽丫鬟說你哭了,是不是賈寶玉讓你受委屈了?」
聽得他關心的話語,黑暗中,黛玉眼眶微澀,險些又哭出來。
她吸了吸氣,低聲把進府之後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完了總結,「我想回家。」
陳蘊藉雖然知道摔玉事件,但卻不知詳細原委,即便是原著,也只是一筆略過,並未詳提。可聽得黛玉親口說來,當真是字字泣淚,叫他心中莫名生出幾分怒氣。
這賈寶玉,真是個無恥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