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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笑不出來，他鎖著眉，盯著周如水氣惱地說道：&ldo;便只接這孽子麼?阿姐又當如何呢?&rdo;

&ldo;稚子何辜?&rdo;周如水蹙了蹙眉，不滿王五喚這孩子孽子。她垂下眸，目光中多了幾分渙散，她輕聲地說道：&ldo;你先替我護好孩兒，待事兒都成了，阿姐自然會再脫身去尋你的。&rdo;

聞言，王五卻是不信，他的臉繃得緊緊的，目光執拗含恨，廣袖一拂，不屑地哼道：&ldo;犯不著如此勞神!你即刻便同我一道回去!你若在，子楚才認這小兒!周天驕，你往日欺我良多，子楚安能信你?&rdo;

這時，王五也不禁想起了幼時。幼時，他雖寄養在宮中，但也免不了要回琅琊王府小住。彼時，周如水便總是對他道有了空當便去看他。可是，那個明日，那個空當，總是要等過很久才有。後來，他回琅琊修身學藝，她也承諾等他回來，她說，等她的小五回來，她會親手替他納一雙鞋。可是，待他歸鄴，周國已被滅了，她也&l;沒&r;了，她沒有等他回來。

如今，他的阿姐失而復得，眼中卻也生了棄世之心，如此，還卻當他不曉得麼?想到這，王五更是擰著眉，一字一頓沉痛地說道：&ldo;阿姐，你知我自小便失了母親。即便如今功成名就，失母之慟!亦是此生大憾!在我看來，你亦姐亦母，如今失而復得，自是絕不可再失的。&rdo;

他的話太認真，也太傷痛。那傷痛叫周如水的眼眶一紅，她忍了又忍，未幾，才帶著瞭然和安慰，柔聲地說道：&ldo;你對阿姐而言，也是如珠如寶啊!&rdo;

說著，她溫柔一笑，繼續低低地說道：&ldo;你這時候還與我慪氣做甚麼?阿姐從前雖有過說話不作數的時刻，可阿姐卻從未騙過小五啊!人世間，總會有太多的無奈可惜，你如今也大了，該是都明白的了!阿姐今日是怎樣的身份你如何不知?我苟且在這世上又還有誰可信?天地之大，周家的子嗣，卻獨能託付於你一人了啊!&rdo;周如水的話裡參雜了太多的無奈苦楚，她又怎會不知王子楚心中的彆扭惱恨呢?

&ldo;即如此，阿姐更當與我一道回去!他劉氏算個甚麼東西?料他劉崢也無膽與吾琅琊王氏作對!&rdo;

&ldo;他自是不敢與你琅琊王氏作對。&rdo;如今的王五，早已不是當年坐在她膝頭耍驕的小童了，望著王五，周如水的目光柔了又柔，直是粗服亂發也不掩國色。她聲音柔而輕魅地緩緩說道：&ldo;然而，萬物有始，小兒無罪。阿姐再不濟，也盼著這腹中的孩兒在未出世時，能感受幾日父親的蔭護。&rdo;

聞言，王五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他實在無法明白周如水的堅持，他又氣又急，沉聲地說道：&ldo;蔭護?他劉崢巧言厲色，違禮棄倫，如此無德之輩，能有甚麼福德蔭護?&rdo;

他的話說得狠絕，周如水卻只是垂了垂眼，稍頃，她才再次抬眼望向王五，堅定地搖著頭，緩緩地說道：&ldo;小五，阿姐心事未了，還不能走。&rdo;

聽了這話，王五隻覺心底咯噔一聲，可還不待他想明白，門外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二人都因這響聲噤了聲，抬目望去，便見一中年文士在府中侍人的帶領下匆匆而來，他立在門廊下，朝王五施了一禮才道：&ldo;家主，三郎來信了。&rdo;

&ldo;兄長?所謂何事?&rdo;聞得是琅琊王三來信，王五眉頭一皺，他忙撇開臉抹去了面上的淚，再轉過臉去時，凝重的神情已轉成了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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