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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莫非……癔症?&rdo;

&ldo;癔症?掐人中試試吧?&rdo;

&ldo;別慌，立刻請大夫!&rdo;

&ldo;對，快請大夫!&rdo;

話音剛落，王氏高聲說：&ldo;真好，我真高興，終於可以回家了。&rdo;

老人猝然往後倒，靠著矮榻，含笑闔目，溘然長逝。

世事難料，樂極生悲，亭中一片死寂。

郭弘磊不敢置信，伸手，手指劇烈顫抖，試探老人的氣息與脈，半晌，紅著眼睛撲通跪下，哽咽悲喚：&ldo;母親!&rdo;

&ldo;母親‐‐&rdo;

&ldo;天吶。&rdo;姜玉姝瞠目結舌，&ldo;老夫人怎、怎麼……唉。&rdo;她長嘆息，挨著丈夫跪下了。

王氏思念家鄉，盼了十幾年，卻因種種緣故，多次放棄回鄉的機會，猝然死在邊塞，未能如願終老於都城。

與此同時&iddot;都城姜府

中秋前夕，姜府慣例給下人發節賞，圖個喜慶。

一小丫鬟興高采烈，飛奔路過時，被伺候主母的侍女和婆子叫住了，問：&ldo;哎，前面放賞了嗎?&rdo;

&ldo;嗯，都在領賞呢。&rdo;

&ldo;今年中秋，賞了什麼?&rdo;

小丫鬟笑嘻嘻，&ldo;我得了二十個銅板和團圓餅，嬤嬤姐姐們肯定得更多!&rdo;說完，她一溜煙跑了，&ldo;趕緊去吧，晚了可能就沒有團圓餅了。&rdo;

許氏的兩名侍女嘀咕兩句，吩咐道：&ldo;你照顧好夫人，我們幫你領，很快就回來。&rdo;

&ldo;哎。&rdo;粗使婆子不悅，卻不敢得罪主母的貼身侍女，賠笑說：&ldo;有勞了。&rdo;

侍女一走遠，婆子便拉下臉，叉著腰，以尾指剔牙，小聲咒罵：&ldo;呸，小賤蹄子，慣會偷懶耍滑，總是使喚我幹活，一走就半天，等我找老爺或少夫人告你們一狀，叫你們偷懶!&rdo;

婆子忿忿嘟囔，踮腳，眼巴巴眺望放賞的方向，目光閃了閃，快步走進房間，一股藥味兒撲鼻而來。

婆子躡手躡腳，走進裡間，探頭望去：

榻上，許氏臥病多年，仰躺昏睡，骨瘦如柴，面黃如蠟，鼻塞呼吸粗重，剛入秋已蓋著厚實被子。

&ldo;夫人?&rdo;

&ldo;夫人，喝水嗎?&rdo;

許氏一動不動，毫無回應。

&ldo;嘿嘿。&rdo;婆子放心轉身，趁機溜走偷懶，邊走邊嘀咕：&ldo;嘖，又瘋又病，丈夫冷落、兒女嫌棄、還把孃家給徹底得罪了，孤零零，一看就不是長壽的，早死早了!伺候瘋婆子，我真是受夠了。&rdo;

婆子絲毫不知，榻上的病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ldo;呵。&rdo;

&ldo;又瘋又病?&rdo;

&ldo;如今，莫說親人，連下人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rdo;

許氏悽然冷笑，吸了秋意涼氣，咳嗽不止，艱難咳出幾口痰，差點兒被痰窒死。

&ldo;我活著，究竟還有什麼意思?&rdo;

她獨自一人，咳完喘，喘完咳，蓬頭亂髮。

許氏翻身，面朝裡側，在褥子最下方，摸出一塊碎瓷片，此乃前天發脾氣打翻藥碗時，她偷偷藏起的。

&ldo;姜世森，薄情寡義，見異思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