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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有一種坐在庭院中的錯覺。琴房裡還有一張歐式小圓桌,鋪著藍白格小方桌布,桌上擺放了一個歐式的布藝檯燈,旁邊是一張白底小蘭綠葉的布面單人沙發,與貼著同樣牆紙的牆面融合在一起,一旁的牆面凹進去了一塊,做成了個兩層的格子,剛好高度可以放下琴譜,這樣也就不用另置書架了,我不喜歡太多的傢俱,除了這些還有兩株植物,增加了室內的生氣。整個琴室給人感覺溫馨,優雅,是我喜歡的調調,不過回來之後我一直未彈過琴,今天不知怎麼的就走了進來。
關上琴室的門,外面天有些黑了,我開了小圓桌上的檯燈,柔和昏黃的燈光溫暖了整個空間,我放下白紗窗簾,屋外可以透著昏暗的燈光看到淡淡的人影,在這個大概十二平方的空間裡面,感覺有了些暖意,手劃過琴鍵上的蓋子,開啟,穩坐在琴凳上。
這是我第二次進來,平日裡似乎總有事情做,在英國倒是天天練琴,也許只是為了排遣寂寞吧,也因為這樣,才與唐相識了,難道今天也是因為我的寂寞?我淡淡地笑了笑,三個多月未碰鋼琴了,不知道會不會生疏了,兩手交叉,做了下手指按壓和伸展運動,之後就落在了黑白的琴鍵上,先來段練習曲吧。
我喜歡鋼琴,因為它是樂器之中的王者,音也優,就這麼簡單。齊颯不懂鋼琴,他買一定是挑貴的買,這架鋼琴是Chappellpiano的,是英國著名的鋼琴品牌,英國原裝進口,衛計要十萬英鎊左右。
齊颯也許是早年在英國的關係,有一定程度的英國情結吧,他很喜歡英國,把我都一腳踹去了英國。據我所知,這種九英尺大心鋼琴,製作過程就需要六年,慢功出細活,所以也得到了世界上很多著名音樂家的青睞,買給我著實是很浪費的。
不過好琴就是好琴,肖邦練習曲第二十四首,配合著這臺鋼琴的絕佳音,音符像是有了生命,不斷從我指尖流淌出來,無法形容那種清澈而又震撼的感覺,一直以來都覺得,用男人的身體來詮釋肖邦,似乎更加的出。
一曲終了,感覺似乎還不錯,隨後我彈起了肖邦的《離別》,伊霄也要與我離別了,那不帶任何矯揉造作的音符,極致的完,如山泉水叮咚響著,由淺至深,輕重緩急,詮釋著這世界著名的曲子,似乎能感受到曲中人在纏綿幽怨的敘述著離愁別緒,那種悲從指尖,沿著手腕,之後遊走至全身,音樂是有魔力的,他牽動著我的心,只覺得秋風蕭瑟,離人悽悽。
隨著樂曲由柔和轉至洶湧澎湃,似是心中壓制著的那股悲慼宣洩了出來,終是忍不住了,無法再如平日裡的那般雲淡風清,心好痛…好痛…好想對伊霄說,別走,留在我身邊,真的好痛,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要這樣…我彈不下去了,兩手大力的敲在了琴鍵上,發出了很大的一聲不和諧的噪聲…之後,我伏在鋼琴上失聲哭了出來…
此刻我腦中一片空白,我對伊霄的情,埋藏在心的深處,上面壓著的是對齊颯的愛,我知道魚和熊掌無法兼得,人也不能貪心,可我還是傷心,傷心總不犯法了吧。留著牙印,齊颯跟我鬧,伊霄都要走了,也許這輩子就見不著了,而伊霄得到了什麼呢,一個牙印,除此之外,我給他的全是心痛,再沒有其他了…也許痛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的感覺了,心被撕裂了,從六歲就種下的種子,經過了十五年,早已盤根錯節,要完全拔除,除非要了我的命,不然這輩子,我心裡都會有伊霄的。
哭著,哭著,只覺得有一雙大手,把我抱了起來,雙腳離開了地面,我知道是齊颯,那股熟悉的味道,讓我不用看就知道是他。我抬起了早已紅腫的眸子,一臉的淒涼,看了看他,把頭又埋進了他懷裡,感受那愛,用力把對伊霄的情再壓了下去。
齊颯抱著我坐在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幽幽的昏暗燈光縈繞在我們周身,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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