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頁)
等兩人都去灶屋了,許妍也不急不忙地進了她睡覺的屋,這間以前是她三個兄長睡的,屋子大,他們成家搬走了她就搬進來了,平日裡也沒人進來,她放心的把油紙包掏出來放小竹筐裡,打算下午就出去給烤吃了,免得再便宜了野貓。
聽到木鏟在鐵鍋上劃過的聲音,許妍知道菜好了,她出了房門往灶屋走,看門關著,一推,推不開,這是從裡面槓著了。
嘖,真狠心,真無恥。
氣鼓鼓的她也沒喊開門,回到屋裡躺床上就等他倆吃完她好去噓摸點鹽,打火石她自己備的就有,她哄小侄兒的時候就是帶他們到田埂地邊去挖坑烤番薯或是烤鳥蛋,如果能在葦盪子裡撿到別人家鴨子或鵝丟的蛋,那可就算是走運要吃大餐了。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感覺到有人推她,猛地就坐了起來,看竹筐裡的東西還在才鬆口氣,抹把臉打個哈欠,「娘,你咋進來了?有啥事?」
「你又咋惹你爹了?把他氣的飯都吃少了。鍋裡還有剩飯,吃了把碗給洗了。」
「呦,娘哎,你竟然敢背著我爹給我留飯了?不得了不得了,他要是知道了得氣的三天吃不進去飯」,說罷起身把鞋穿好,推著她娘就出了房門。
機會難得,不吃白不吃,家裡幾個兄妹從小被磨練的在吃穿上都沒啥骨氣,只有吃到肚子裡才是自己的。
到了灶屋裡掀開鍋蓋一瞧,「難怪敢給我留飯,還說什麼我爹氣的飯吃少了,原來是火燒時間長了起鍋巴了,他想吃牙也不行……」
洗乾淨鍋碗,她偷摸回趟屋把肉骨頭拿過來用溫水洗洗,捏撮鹽,把灶門上的砍柴刀帶上,走出大門喊了聲:「娘,我出門玩了啊。」
繞過幾戶人家,出了村到了背風的土坡後面,這是村裡小孩做家家挖坑做飯的地方,把坑裡的殘灰刨出來,去田埂地邊砍一小捆枯枝,火點著後燒的沒有青煙了就把戳了木枝的肉塊架上去。慢慢地豬油就烤出來了,滴落在火堆上,發出「啵」的一聲輕響,許妍看著心疼的直抽氣,多肥的肉啊,糟蹋了。
她的廚藝隨了她娘,卻比她娘更不能見人,炒菜做飯分不清生熟,不是菜燒糊了就是飯帶米芯子,最嚴重的一次是幫她娘燒鍋蒸饃饃,老秀才就出去跟人說會兒話,回來就看到蓋鍋的篦子都著火了,娘倆忙著撲火把鐵鍋底兒都給敲裂個口子,從那以後,她不被允許在自家灶屋生火。
她一跟她爹犟嘴,她爹就說她「憨犟憨犟的,又不會做飯,我是脾氣好不打人,等你說婆家了老婆子打死你個笨手笨腳還好吃懶做的……」
現在也是,聞到肉香了但不知道裡面的肉熟了沒,想拿刀割開看看,又看到砍刀髒兮兮的,只好舉著樹枝椏繼續烤,看肉都焦糊了才想起來還沒撒鹽,好在這玩意兒是肉,再難吃都比醃菜好吃,她咬一口沾點鹽也香噴噴的給啃乾淨了,骨頭還給包起來帶走,把餘火用土給蓋上,拍拍屁股提著砍刀往村裡走。
進村了就喚狗,「小黑,小黑,來,嘬嘬嘬,真是個乖狗」,看膝蓋高的黑狗子把骨頭給嚼乾淨了,她順著小黑的狗頭擼把毛,心滿意足的回家了。
……
年後,久不見面的大姐帶著她男人和三個孩子回來了,給她爹砍了個豬前腿,吃頓飯把許妍帶走了,說是幫她帶帶孩子。
坐在驢車上,許妍仗著人長得矮也跟著外甥和外甥女鑽進被子裡,這風可真冷啊。許妧摸把小妹枯黃亂糟的頭髮,「家裡不給你飯吃?咋都不長個兒,還瘦成這個樣子,臉上都沒幾兩肉,看著都嚇人。」
許妍看看在前面趕車的姐夫,有些難堪地小聲說:「爹孃那德行你還不知道,坐吃等死的。而且家裡也出了事,你幾年沒回來了不知道也正常,之前爹死活要去考舉人,把家裡的錢都折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