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眾借宿遇怪風,黃風嶺前路艱險(第1/4 頁)
法本從心生,還是從心滅。
生滅到底由哪個決定,你個人好生辨別一哈。
既然都是自己的心決定的,何必聽別個說嘛。
只需要下苦功夫,從鐵裡頭扭出鮮血。
用絨繩穿到鼻子高頭,挽起個虛空的結。
拴到無為樹高頭,莫讓他調皮搗蛋。
莫把賊當成兒子,心法全部忘乾淨。
莫讓他瞞到我,先給他一拳打穿。
現心也沒得心,現法法也停了。
人牛看不到的時候,碧天光亮得很皎潔。
秋月一般圓,彼此難得分清楚。
這一篇偈子,是玄奘法師悟透了《多心經》,開啟了門路,那個長老經常唸經常記,一點靈光自然透出來。
再說他們三個,在路上風餐露宿,披星戴月,很快又到了夏天熱得很的時候。只看到:
花謝了蝴蝶也沒得情分了,樹高頭蟬叫得鬧麻麻的。
野蠶做成繭火石榴開得好看,水池頭新的荷葉長出來了。
那天正走起的時候,忽然天晚了,又看到山路旁邊,有一個村子人家。唐三藏說:“悟空,你看那太陽落山像藏起個火鏡,月亮升起來東海像出現個冰輪。幸好路邊有一家人,我們去借宿一晚上,明天再走。”八戒說:“說得對,我老豬也有點餓了,去人家要點齋飯吃,有力氣,好挑行李。”孫行者說:“這個戀家的傢伙!你離開家幾天,就開始抱怨!”八戒說:“哥哦,不像你這種喝風抽菸的人。我跟到師父這幾天,經常餓半肚子,你曉得不嘛?”唐三藏聽到說:“悟能,你要是在家的心重的話,就不是個出家的人了,你還是回去算了。”那個呆子慌得跪到起說:“師父,你莫聽師兄的話。他有點汙衊人。我又沒抱怨啥子,他就說我抱怨。我是個直腸子的憨貨,我就說肚子餓了,好找個人家化點齋飯,他就罵我是戀家鬼。師父啊,我受了菩薩的戒行,又承蒙師父憐憫,情願要伺候師父往西天去,發誓不得反悔,這叫做吃苦修行,咋個說不是出家的話嘛!”唐三藏說:“既然是這樣,那你起來嘛。”
那個呆子一下子跳起來,嘴巴頭絮絮叨叨的,挑起擔子,只有死心塌地,跟到前頭走。很快就到了路邊人家門口,唐三藏下馬,孫行者接過韁繩,八戒歇了行李,都站到綠蔭下頭。唐三藏拄起九環錫杖,按了按藤纏篾織的斗篷,先走到門前,只看到一個老頭兒,斜靠到竹床高頭,嘴巴頭嚶嚶地念佛。唐三藏不敢大聲說話,慢慢喊一聲:“施主,問個好。”那個老頭兒一下子跳起來,急忙收起衣襟,出門回禮說:“長老,有失遠迎。你從哪個地方來的嘛?到我這個窮人家幹啥子嘛?”唐三藏說:“貧僧是東土大唐的和尚,奉聖旨上雷音寺拜佛求經。剛好走到這兒天晚了,想到你家借住一晚上,千萬方便一哈。”那個老頭兒擺手搖頭說:“去不得,西天難取經。要取經,往東天去嘛。”唐三藏嘴巴頭沒說話,心頭在想:“菩薩指到往西去,咋個這個老頭兒說往東走嘛?東邊哪點兒有經嘛?”不好意思說出來,半天不回答。
話說孫行者乾脆兇得很,忍不住,上前大聲喊:“那個老頭兒,你這麼大年紀了,一點都不懂事。我出家人老遠來借宿,你就拿這些讓人討厭的話來嚇唬我。要是你家窄得很,沒地方睡,我們在樹底下,也好坐一晚上,不得打攪你。”那個老頭兒拉住唐三藏說:“師父,你倒不說話,你那個徒弟,那個柺子臉、別頦腮、雷公嘴、紅眼睛的一個癆病鬼樣子,咋個反而衝撞我這個年老的人嘛!”孫行者笑起說:“你這個老頭兒,太沒得眼力見了!像那些長得好看點的,叫做中看不中用。想我老孫雖然小,但是很結實,皮裡頭包起一團筋。”
那個老頭兒說:“你想必有點本事。”孫行者說:“不敢吹牛,也還將就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