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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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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再睜眼又是黃昏。我是被肚皮餓醒的。
起來,生火,燒水,煮麵。捧著土磁麵碗,看著麵湯上漂著的星點油花,聞著唯一調味品——醬油——散發的苦澀味道,我很替自己悲愁。
人生苦短,難道我一輩子都要和這清水煮麵打交道?
三兩下扒完麵條,將碗一扔,我做了個決定:儘早換個地方住,換個絕對不要買不到外賣的地方住!
主意一定,我開始收拾東西。幾本書,一把劍,其他的都可以不要。
五分鐘後,東西收拾完了,小小的破布包袱就放在桌上,沐著透窗射入的晚霞,破舊中倒也顯出幾分神采來。我拎起包袱,丟到床底,復又趴在床上。
睡是睡不著了,但也不急著馬上就走。我趴著,邊調整內息,氣息運轉到背部幾處大穴就是一滯,看樣子,這傷得養個十天半月的。
哎,還是得離開這裡,沒吃沒喝的我怎麼養傷?清水面的營養顯然是不夠的。
正胡思亂想間,突然有人敲門,我剛要吆喝一聲“誰啊?”門外來人已經開口了,是個男人的聲音,“請問木小姐在麼?”
我有氣無力回,“好像在。”
來人繼續,“我是中嶽實業的,我們小姐吩咐我來接木小姐去城裡。”
我頭微抬,看著門扇暗想,大概是浩宇見到了霞,把事情經過和她說了,霞擔心我,所以就派人來接我了。我再想,霞的暑假也快完了,沒多久就要回美國繼續學業,或許該和她道個別吧。
想完,我高聲回,“木小姐向你們小姐問個好,不用接木小姐,她不去城裡。”
來人遲疑一下,“這個……”
我不耐煩,“就這樣了,你們小姐不會怪你的,你回去吧。”說完我把頭埋在枕頭裡,繼續運息。多少年沒受過傷了……
腳步漸漸遠去,那人已經離開。
我嘆一口氣,我果然還是不適應離別。
如是過了兩天,待內息運轉恢復後,我從床底掏出包裹,拍了拍包裹上的灰,斜背在肩上,邁出門。經過老樟樹的時候,我什麼也沒說,也沒看它一眼,迎著晨光離開了這個我住了兩年多的屋子。
不需要說再見,因為很可能不會再見……
天地間,事物悠悠,我的下一站在哪?
我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之一
“勞駕!”我衝著櫃檯裡面喊了一聲,“開間房。”
正是旁晚時分。
這家沿街的小旅店門面很簡潔,衝門架了張齊胸高木接待桌,桌面上收拾得清爽齊整,靠角一盆怒放鮮花,花紅葉綠的。湊近了一瞧,原來是塑膠製品。牆面相對各掛了幅畫,一側是一幅招財進寶圖,另一側圖幅較小,卻是一張工筆仕女簪花圖。
招財圖倒沒什麼出奇的,財神爺捧著只金元寶笑容可掬,但仕女簪花圖筆觸頗精,線條柔順。畫的是一個古代女子斜側著身子,左手背在身後,手裡輕輕握著一本書,右手則曲著蘭花指放在側面,遮住了原本該露出來的小半張臉。雖然看不見五官,但見此女子身形窈窕,頗有風姿,令人自動想象其動人美貌。
我右手支頭,擱在接待桌上,將畫好好欣賞了一陣,視線落在畫角上,看見一個四方印記——應該是作者的印章吧,我想。湊近了一瞧,果然,小篆體刻著四個字,“未央居士”。
畫是好畫,可惜只畫了一個美人圖,背景什麼的都沒有,而且裙裾袖口都只有輪廓,缺了幾筆白描線條來展現細節。整個畫面看來有些蒼白。
我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踮腳趴在櫃檯上朝裡望了望。只見櫃檯背後一側有個小小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