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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種事,不由得心神往之,於是他含笑點了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只是在這句話說完之後,袁來在心中又默默補充了一句:
不過……在這之前,我想我還有些事要做。
比如……達到第一境。
袁來揮揮手,作別了震澤傳人,嘴角露出滿含期待的弧度。
第四十章【一境靈臺清明】
劉溫對少爺的回來很有些驚喜。
他在聽說了袁來被軍官帶走的訊息的時候便開始心焦,等匆匆趕回來奔往外監又聽說外監有人越獄,殺了很多人,流了很多無辜鮮血。
這讓劉溫非常憂心,而就在他遍尋少爺無果的時候,袁來竟悄悄地回來了。
“所以說施家的事情就這樣了?”聽完袁來的講述,劉溫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天知道施家還會不會有什麼動作,說起來總歸是我破壞了他們的好事,若是對我沒有怒氣也不太現實,這門婚事鬧成了一場鬧劇,無論誰面子都不好看,所幸這事情捂得很嚴實,也沒有鬧得盡人皆知,這是一樁醜事,施家也不可能會大張旗鼓地宣揚,那麼最好的結果就是讓時間抹掉一切。”袁來嘆氣道:“只是這倒是平白得罪了人,還有那個施卿卓,到如今也沒見到。”
劉溫也嘆道:”本來就是當年的一個約定而已,本來倒也沒抱著什麼期望。說起來到京城主要還是為了考北宗。”
袁來點點頭,忽然道:“我這樣從外監離開會不會有些麻煩?”
劉溫安慰道:“無論有沒有都不會是什麼大麻煩,你不用管,我解決就是了,再過些日子北宗就要開考,我聽聞已經陸續有各地的考生抵達京城,少爺還是專心備考為上。”
袁來從善如流,簡單吃了餐飯後便一頭鑽進了臥房,臨關門的時候吩咐袁梨守在門外,非十萬火急的事情不得打擾,甚至要求臥房周圍百米範圍內不許出現巨大聲響,這古怪的命令讓袁梨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儘管奇怪他依舊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於是乎本就安靜的書行後院在這一日忽然變得更加寧靜。
等周圍再看不到散亂的人影,耳畔再聽不到紛亂的雜音,袁來神態肅穆地靜靜坐在床上閉目凝神。
眼睛閉合之後,心神也隨之陷入黑暗,等心中的黑暗濃重得伸手也不見五根指頭之時,一段段記憶便浮現了出來。
就像一副畫卷緩緩展開,黑暗裡也開始明亮,最開始浮現的是外監不遠處的那條長街,和街邊的那棵大樹,樹上拴著的一匹健壯的馬。
然後便是一絲絲緊張的氣氛自心靈中湧現,袁來的腦海中的那道光開始不規則地驅散腦中陰影,率先浮現出的是兩把刀。再之後便是兩個人。
黑臉軍官還沒有倒下,而是怒目圓睜神態嚴肅,他的手臂繃得很緊,肌肉凜凜如同鐵石。隨著記憶的鋪開袁來漸漸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那味道便是他讀《黃庭經》九十九遍後心頭所徘徊不散的那絲奇異的情緒。
也似乎是這古怪的情緒的作用,使得這一刻的袁來忽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多愁善感”這個詞語不太準確,應該說是他的心陡然細膩了很多,看待這段記憶的目光也變得更加細緻。
細緻而入微,微小到他甚至恍惚間感覺到了黑臉軍官心臟的跳動和呼吸的沉重,這一刻他彷彿是與那黑臉鐵塔漢子的感觸互相融合,這樣他便感受到了當時那軍官的真實感受。
沉,很沉。不是身體的沉重而是心靈的沉重,心中沒有絲毫鬥志在,本能在呼喚逃跑,當他面對著那個破牆而出的犯人,提刀的手開始慢慢下墜體內經脈中奔流的淡淡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