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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他嗎?」
鬱沉炎甚至不敢吐出名字,僅用個代詞「他」,好似這樣能留條後路,即使聽到的答案不是,從頭到尾是他錯意了,也不至於完全陷入絕境。
「是不是對你而言重要嗎?」
楚柏月語氣突然冷了些,「他如何身隕的你不知道?」
鬱沉炎神情驟變。
十二年前聖宮。
宏偉高大的天梧大殿內,北域百位大城主立於兩側,殿內中央獨立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
青年雙手捧著一張奏貼,在高座之上少年域主驟然變冷的凝視下,抬起昳麗臉龐,一字一頓道:「聞鬱請命,前往鎮守鬼樓。」
聖宮是個極講規矩的地方,在天梧大殿內更是如此,但聞鬱不用理會這些,就是在大殿上躥下跳拋葡萄玩都無事,這是兩代北域主予他的特權。
但今日,他第一次遵循規矩了。
甚至有模有樣準備了奏貼,如高座底下那些城主一般,但神色比他們更為肅穆。
待他話音落下後,大殿靜謐到落針可聞。
眾城主一個個臉色大變,不得不低頭掩蓋駭然表情,雖對符主出走有所耳聞,但沒想到來得如此快,如此猝不及防。底下各城主神色各異,居高臨下的鬱沉炎面若寒霜,好半晌,他發出一聲冷笑。
「我看你不是來請命,是來逼宮的。」
青年微微低頭道:「不敢。」亦不會。
「不敢?那你此刻在做什麼?!」
鬱沉炎陡然暴怒,隨手抄起旁邊的硯臺,準備狠狠砸向對他微低下的腦袋,最好能將人砸的頭破血流,只能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休息,再不濟,至少能將人砸醒。
但鬱沉炎指節分明的手舉到一半,沾了墨汁指尖緊了緊,將硯臺轉了個方向,「砰」地砸向站在一旁的大總管。
「此事改日再議,都滾出去!」
殿內所有人識時務地跪下,齊聲道:「域主息怒!」
唯有聞鬱站姿筆直,抬起眸,定定看著他,「鬼樓之危十萬火急,刻不容緩,請域主現在議。」
一句話差點把鬱沉炎氣笑了,兩三個小嘍囉逃出鬼樓,能用上十萬火急這詞,也就這人敢對著他睜眼說瞎話了。
「好啊,現在議,」鬱沉炎坐了回去,然後皮笑肉不笑道,「不許,」
他道:「我不許。」
北域主講話是不需要重複第二遍的,但鬱沉炎似乎還想重複第三遍,語氣甚至透出幾分無賴。
好像在說:「你儘管煞有其事的請命,我不許,你就不能走。」
聞鬱瞅了眼他,並未再開口。
但他不開口,卻有人迫不及待替他請命,一個跪地的城主起身行禮道:「窮獄門近來異動頻頻,天下人心惶惶,若符主能親自前往看守,必能安百姓之心,是我北域之福澤啊!」
有人領頭,立即接二連三的城主發聲,不到頃刻,殿內一大半人俯身替聞鬱請命。
他們倒並非好意相助,多打著各自算盤,但無論因何緣由,最終都紛紛站在了聞鬱這邊,即便他們本該聽令的域主已說過「不許」,北域大半城主仍在試圖以人多勢眾來讓鬱沉炎迴心轉意。
鬱沉炎望著這幕,眼神逐漸變了,最後視線落在聞鬱身上,「你威脅我。」
鬱沉炎一直擔憂顧慮的場景,被聞鬱用另種方式讓他看到了。
不卑不亢站在前端的青年,有著鬱沉炎看慣了的漂亮眉眼,但直到此時他才發現有多鋒銳,聞鬱眸光透著別樣的冷色,好似在告訴他:「不讓走,終有一天你擔心的事會成真。」
鬱家守護北域千百年,世人尊為域主,傳至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