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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裕是不怕的。

但謝晏詞還沒咽氣, 就要送他&ldo;入土&rdo;，這話傳到曹裕耳朵裡時，把他活生生氣的半死。

&ldo;我知道了，明日上朝時，我會提請修皇陵&rdo;曹裕閉上眼，聲色麻木沉痛，他最清楚，到了如今，不過是捂著耳朵在一廂情願。

在戰場上受了再重的傷都不曾哭過的人，即便早做好了心理準備，真的到了這一刻，曹裕垂頭埋在敞開的膝蓋間，避著人抹了下眼淚。

站起身時，曹裕極快的別過了頭，不肯叫一旁的秦太醫瞧見他泛紅的眼圈，但那青石磚上的一兩點水色，還是暴露了少年人難得的脆弱。

每過數日，參湯和藥才能餵進一碗，謝晏詞如今這口氣，全靠他原本的好身體吊著，躺了這麼久，就算是有宮人日日照拂，也避免不了的脫了像，曹裕在紗幔之後站了一會，終究沒鼓起勇氣去撩開，勾了把椅子，坐在榻邊。

&ldo;謝晏詞。&rdo;曹裕翹起二郎腿，用著自以為最輕鬆的語氣開口：&ldo;早就說了，你這麼發瘋，早晚有一天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rdo;

&ldo;怪不得人家長寧不喜歡你，哪個小姑娘家會喜歡瘋子啊，你死了還得給你守寡，不過現在好了，你死了沒人對著她發瘋了，燕雲那地方雖然破了點，但好歹是個嫡公主，以後也能嫁個好人家。&rdo;

說完這兩句，曹裕吸了吸鼻子，陷入了經久的沉默，往日裡話最多的人，竟再也說不出一句像樣的話。

&ldo;兄弟，你放心走吧!&rdo;

那原本輕顫的尾音驟然加重，曹裕揉了揉眼睛，又拼命眨了眨。

兩扇相連的紗幔間隙中，蒼白的指節蜷縮了下。

&ldo;秦老頭!秦老頭!你快來，快來啊你!&rdo;曹裕踉蹌著起身，狼狽間絆倒了那椅子，視線一刻不敢從那榻上離開，高聲喊著：&ldo;他動了，他活了，謝晏詞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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