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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同她不一樣,她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這裡用的全是最廉價的東西,就連冰箱裡的水都是她挑著超市處理臨期食物買一送一時囤的貨,都已經過期了,她以為江瑟那樣金尊玉貴的人是怎麼都不會碰的。
江瑟將手裡的一次性水杯放下一個,笑道:「我被綁走的那三天,一滴水都不敢喝。恰巧救出來的那天還在下雨,我實在是渴得嗓子冒煙,張嘴便喝了一口雨水。」
她當時眼睛被蒙著,手也被捆著,要喝水就得讓那些人喂,她寧肯不喝一滴水也不想他們碰她,更不想因為喝了水吃了東西,不得不去如廁。
那兩人看她的目光即便被蒙著眼她都能感知得到。
明明裙子還穿在身上,可她無時無刻不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他們剝著衣服。
江瑟抿了一口水杯裡的水,說:「這不比雨水好喝多了嗎?有什麼喝不喝得的,張老闆,我同你沒什麼不一樣。」
張玥望著江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她不明白江瑟為什麼能用這樣輕鬆的語氣說起她的經歷。
明明是那樣痛苦的事。
默了半晌,她對江瑟說:「熱水壺旁邊有茶包,還沒過期的,你想喝茶便去拿。」
她說完便拄著柺杖進了房間。
十五分鐘後,她從房間裡出來,沒拄柺杖的手夾個大紙箱壓在腰側。
江瑟起身想幫忙,張玥搖了下頭,說:「不用過來,我自己可以。」
江瑟看她眼,緩緩坐了回去。
張玥側著彎腰,將手裡的紙箱放在江瑟身旁,「這是阿誠,就是趙志成留在我這裡的東西。」
她將柺杖放在沙發扶手,在紙箱的另一側坐下,繼續說:「他以前叫趙誠,我們都喊他阿城,但或許那根本不是他真名。」
紙箱裡什麼東西都有,看得出來裡頭的東西主人很珍惜,每一樣東西都保管得很好。
兩人看第一場電影的票根,入冬時給張玥送第一杯奶茶的外賣單,一本關於旗袍的書,一本關於鳥類的百科全書,一張彩墨列印出來的畫,還有許多零碎的禮物。
「他留下來的東西不多,都是一些我同他的回憶。」張玥目光柔和地望著紙箱,慢慢陷入回憶裡,「我同他都在榕城的一家製衣廠裡打工,他是保安,我在裡頭專門給衣服打板。我進廠的時候才十八歲,膽子小,跟誰都不愛說話。有一次我們廠裡的組長騷擾我,被阿誠撞見,他替我擋了下來。」
她說到這便笑笑:「你不知道,阿誠雖然生得普通,但他兇起來時很有殺氣,他稍稍板一板臉,那組長便被他嚇跑了。」
江瑟笑笑,沒接話。
張玥也不需要她接話,這八年她揣著個秘密行屍走肉地活著,無望地等著,心臟像是栓著個鐵球,每日都要往下沉一點,她也不知道哪一日會沉到底。
讓她回憶她與阿誠的過往反而讓她鬆快些了。
「雖然我很感激他,但我沒有因此跟他變得熟絡,直到我去了與工廠對接的那家外貿公司。」張玥低眸喝了口水,「我想多掙些錢早點回來桐城,聽說在外貿公司提成高還輕鬆,便去了。」
她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握著紙杯的手漸漸泛白。
江瑟看了看她:「如果你不想說這一段——」
「沒關係,我可以說。」張玥抬起頭,抿了下嘴唇,說,「帶我入門的人是我一個老鄉,說那家外貿公司老闆人很好,不歧視外地人。那老闆年紀能做我爸爸了,我一開始真的以為他是好人,直到他有一天將手放在我腰上問我跟不跟他。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去找了阿誠,讓他假裝我男朋友。」
趙志成幫過她,又不像旁的男人會糾纏她,她對他總有種莫名的信任。
趙志成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