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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去找他們談,瑟瑟,這次小姑姑在,小姑姑就在這裡。他們不給你出頭,小姑姑給你出頭。你等著,我馬上派人過去接你。」
江瑟盯著被子上一處褶皺,說:「不必找他們費口舌了,也不用來接我,我一會還得在醫院做個筆錄。今晚,我就不去您那兒了。」
岑明淑皺眉:「你不是很討厭醫院嗎?」
江瑟抿了下唇角,她的確是討厭極了醫院。
這刺鼻的消毒水氣味,這刺目的白熾燈,這滿目無力的白。
當年也是在這間醫院吧。
這間陸氏斥巨資用來攻克疑難雜症的教學醫院在北城有著最好的私密性。
她被救出來後,陸懷硯便是將她送來了這裡。
然而一回到這裡。
那些憤怒,那些無從宣洩的憤怒就像斷了堤的洪水猛獸般在血肉裡肆虐。
激烈的情緒在虛弱的身體裡翻湧,可江瑟的面色始終平靜,連呼吸都不曾有過起伏。
她伸手去撫被子上的褶皺,對岑明淑笑著說:「小姑姑,我已經不是十六歲時的我了。有些事,我能為我自己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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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江瑟做筆錄的警官姓莫,與陸懷硯是舊識。
陸懷硯八九歲那會曾經被老爺子丟到軍營裡操練過一段時間,老爺子專門給他安排了個魔鬼教官,莫既沉便是莫教官的兒子。
這層樓是醫院專屬的區,兩人就站在樓梯間說話。
莫既沉單手插在夾克的兜裡,懶洋洋地調侃了句:「大晚上的給我找事做,還是跨年夜,真當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不需要談戀愛呀?」
陸懷硯沒搭理他的話,將化驗單遞過去,「岑家那邊怎麼說?」
莫既沉手從兜裡抽出,接過化驗單,草草看了眼。
「岑家那晚宴還沒散場,主人家根本不讓我的人進去。人那豪宅裡烏泱泱上百號人,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想進去查案還真不容易。話說回來,被下藥那姑娘跟你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案子根本不歸我管,興師動眾地把我叫過來,別跟我說沒關係。」
陸懷硯淡淡道:「我要護著的人。」
「護著的人?」莫既沉半開玩笑道,「該不會是你喜歡的人吧?」
陸懷硯沒接茬,但也沒否認。
這態度多少帶點預設的意味。
莫既沉哪裡想到隨口一胡謅也給謅對了,詫異地抬了抬眼,見鬼一般:「你也會喜歡人?」
瞥見陸懷硯看過來的目光,又「哧」了聲:「成吧,這案子我會跟進,我先找你那姑娘做份筆錄。」
陸懷硯將人帶去病房時,江瑟早已經掛了通話。
吊瓶裡的藥水走了大半,她的神態逐漸恢復如常,冷靜、從容、優雅。
可陸懷硯在踏入病房時卻眯了下眼,微微側過頭,不錯眼地盯著她看。
莫既沉拿出警官證,自我介紹了兩句,便開始問問題,同時拿出紙筆開始記錄。
都是些中規中矩的問題,快結束時,他掀眸打量了江瑟一眼。
這姑娘跟他接觸到的受害者很不一樣。
過於冷靜了,並且條理十分清晰。
按說她從被下藥到現在也才過了三個多小時,就算解了藥性,這會的思維邏輯也不該如此縝密清晰。
他按了下自動筆的筆蓋,笑問:「江小姐是怎麼做到這麼冷靜的?不瞞您說,與您有類似遭遇的受害人我遇到過不少,很少有人能像你這樣,這麼冷靜地去應對,好像一點兒都不怕。」
江瑟看著莫既沉,彎了下唇角,說:「我十六歲時被綁架過,大概因為這個經歷,我膽子比別人要大些,也多了些應對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