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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一趟。」原簫寒湊近阮霰,彎眼笑道,「你在這裡等我回來。」
阮霰蹙起眉,不留痕跡地拉開距離,敷衍地「嗯」了聲。
原簫寒走向入口,仙童比了個請的手勢,「原執教請隨我來。」但末尾的「來」字還未落地,卻見原簫寒大步折回去。
清甜花香彌散四合,月未出,燈未上,夜色迷濛得像是繞了層霧。原簫寒走到阮霰身前,什麼話也不說,抬手便扣住這人的腰,在他瞪眼的時候,前湊幾分,吻上那雙色澤略淡的唇。
阮霰下意識要推開面前的人,但手被一把握住,接著,一顆藥丸被推入口中。渡來的不僅於此,還有原簫寒的元力,清透幽涼,像是薄荷葉泡出的水,讓人忍不住沉溺。
經脈的凝澀,四肢的虛軟,皆被一點一點化開了去。但原簫寒沒就此停下,他糾纏著阮霰的唇齒,直到自己的元力在這人體內流轉一週,替他將心魂鞏固過一遍,才緩慢撤離。
阮霰的唇因這一吻而紅潤,像是全然盛開的、待人採擷的花,原簫寒眸光觸之即暗。
想重新覆上去,哪怕是輕輕一啄。但——阮霰體內藥效已然清除,再有逾越之舉,恐怕會被這人一刀打進海里。這還是比較好的後果,更有可能被一刀捅個對穿。
考慮到此,原簫寒生生忍住了衝動。
但他仍是留戀不已,垂了眸光,卻又剛好瞥見阮霰線條清瘦的脖頸,竟生出一種咬上一口的念頭。
原簫寒不得不別開眼,在阮霰耳旁叮囑:「我不走遠,乖乖在這裡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交給我來解決。」他將聲音壓得極低,猶如情人間親密的呢喃。
阮霰用手裡的鐵銬打掉仍握在自己腰上的爪子,面無表情給了個「滾」字。
原簫寒遵照指令,隨仙童滾出秋江八月聲。
夜色漸沉,飛蟲扇著翅膀輕閃在晚香玉的花葉之中。
第三十九章 月下飛天
夜色瀰瀰, 紙鶴銜著符紙, 從北向南,將燈盞次第點亮。若從高空俯瞰, 這燭火絢麗的瑤臺境,彷彿落在東海上的一顆璀璨明珠。
萬千燈火的其中一盞,照亮阮霰無甚情緒的雙瞳。他抬袖擦了下唇, 面無表情回去梅花樹下。
茶已涼。阮霰點燃炭火, 重新燒了一壺水。
角落的晚香玉兀自綻放, 飛蟲收起透明羽翼,將自己藏入花蕊,唯餘一雙眼緊緊注視此間一切。
靜謐又幽幽,白衣人獨坐樹影之中,新出的月揮灑光芒,透過枝葉間隙, 在他明若霜雪的發上輕旋跳躍。
水未沸, 阮霰便拎起細壺, 將水注入一旁的紫玉壺中。沉積的細小茶葉翻上來, 滾過幾道後, 才戀戀不捨地回去壺底。
他合上蓋, 為自己斟了杯溫茶, 狹長漂亮的眼睛低垂,眼底流轉的光華被鴉黑長睫遮了去, 倒真有幾分等候歸人的味道。
但茶只抿了半口。
——赫然之間, 沛然氣勁自長天落下, 掀翻地面青石,以排山倒海之勢,橫掃秋江八月聲!
阮霰衣袂被吹得獵獵作響,銀髮起落翻飛,但人沒有動,甚至眼皮都未撩起。
那氣勁便要逼上面門,一個抑制不住得逞語氣的聲音入耳:「嚇得動都不敢動了?阮雪歸,看來沒了原簫寒,你什麼都不是。」
阮霰恍若未聞,繼續喝茶的動作。
那個聲音也在繼續:「不過,這次還得多謝原簫寒,若是沒有他……」
說時遲那時快,一支玉笛破空而至,在尚未深沉的夜色中打了個轉,強勢迎上襲來的氣勁。
「謝我什麼?」原簫寒出現在阮霰身旁,伴隨著話語,虛空裡的玉笛一路前沖,一聲噹啷,撞上來者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