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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長,很快他的耳朵邊就響起陣尖銳刺耳的聲音。何忍從來沒有覺得微信語音的提示音有這麼吵鬧,卻還是硬憋著一口氣夠到床頭櫃上的手機,閉著眼睛接通它,然後沙啞著嗓子道:「李叔……」
他的旁邊響起一陣同樣在沉睡的人翻身的動靜。何忍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說:「和方昇談過了……他希望和我們簽訂對賭協議……」
躺在他旁邊的人又翻了個身,這回和正靠在枕頭上的何忍面對面。何忍的手輕輕地壓在曾陸離的耳朵上,繼續和李秘書說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李秘書在電話那頭幾度沉默,終於忍不住道:「少爺,我知道自己不該幹預您的家事……」
「李叔,您已經是我們的家人了。」何忍軟下語氣,寬慰他道,「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你放心吧,如果這事發生在我二十歲出頭的時候,我肯定會和家裡人賭氣,不鬧得天翻地覆不肯回頭。但是現在我已經三十出頭了,不會再像您擔心的那樣做的。」
不就是這樣嘛。何老爺子當年處心積慮地編織出一個這樣大的謊言哄騙他,而在更早的時候他還曾騙過無數的人。人居然可以這樣的複雜,自己的父親可以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交給兒子來愛護他,卻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去欺騙。他在二十歲的時候不懂,到三十歲的時候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哀莫大過於心死。
曾陸離這下子徹底從夢裡醒過來,眼睛睜開。他本來就天生的白,那雙眼睛裡是白色和最深最深的黑色,下巴上被咬破了一口,已經幹了的血跡特別扎眼。何忍下意識地去碰一下自己的下巴,果然立刻疼得瑟縮了一下。整間屋子的凌亂都被收在眼底。床前面放的那件沙發的背脊上搭了兩三件外套,再後面是床旁邊的地毯上,褲子襯衫都堆在上面,足以想見昨晚的荒唐。
何忍把放在曾陸離溫熱的耳朵上的手拿下來,看見那裡已經紅了一片,於是本想關心一句,出口卻成了嘲諷:「前幾天還讓我趕緊離開,對吧?」
「……」
曾陸離覺得這個人有病,想從被子裡出來,但是被子下面兩個人的身體糾纏在一起,他僅僅是要坐直,就讓何忍倒吸一口氣,忍不住又要撲到曾陸離的身上。曾陸離的全身又痛的厲害,只好不再動彈,只是規規矩矩的躺在原來的地方。兩個人在一片靜默□□同的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好在高濃度的酒精還能充作最好的能讓人遺忘的藥,曾陸離強迫著坐起來,說:「那你現在就趕緊離開,行嗎?」
前幾天講的話這會兒變都不變一下就又對他說出來。何忍想笑,但是又逗著他道:「你別忘了,這是我家開的酒店,不是你家了。」
曾陸離的臉上風雲變幻,一下子便作勢一瘸一拐地下床,仔仔細細地要把地上他自己的衣服撿起來,結果拿起來的第一件就是何忍穿的襯衫——他之所以認出來,還是因為這件是他送過去的——於是變了臉色,把襯衫往何忍那邊一扔。何忍伸手把這件飛過來的襯衫抓住,利落地往自己身上套,神態輕鬆的問他:「你這是馬上就要進組了嗎?」
曾陸離默不作聲的往自己身上穿衣服,不理他。
行吧,不理就不理。何忍見好就收,注意到曾陸離真的生氣了,又說道:「我接下來還要在北市再待一段時間……」他咳了一聲,滿臉期待地看著曾陸離。
曾陸離察覺到他停頓的含義,但是心情不佳,所以惡聲惡氣地接道:「那我只能祝您在這兒待的每一天都能虧損好幾億了。」
「……」
兩個人不歡而散。曾陸離氣沖沖的走到酒店的一樓,想起徐導昨天提到要為整個劇組的人訂酒店房間的事情開啟微信,果然看見自己的助理髮給他的酒店的地址和房間號,再一看定位,直接黑了臉——原來劇組安排的酒店就是何忍家提供的,也就是他現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