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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螢呲牙咧嘴道:“哎呀,長青哥,你輕點!你可冤枉死我了,這句話可不是我說的,是我二姐說的!”
兩人正鬧著,屋裡傳來柳公的聲音:“啊,原來如此。只是這忙老朽確實是幫不上了。老朽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老花匠而已,哪裡有什麼機會認識達官貴人?若說在宮內當值沒見過那是混說,可也只是見過而已,再說了如今人走茶涼,若說是往前可能咱跟人見面打招呼,人家還能停停腳,現在只怕對面不相識了。”
李氏聽了強笑道:“柳公過謙了。其實識得就是好事,關係遠近那都是走動出來的。如今只要有個由頭牽上了線兒,這送銀子過去的事情,總不會被人推出門來。人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兒。弟妹,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門外的柳長青臉色黯了一黯,看看秋螢,沒有說話。
外頭秋螢雖小,也漸漸聽出了點門道,知道李氏這是在讓徐氏也跟著開口,叫柳公不好拒絕。
徐氏自然也不傻,當即含混了兩句,繞了過去。柳長青這才舒了口氣。
誰料屋裡李氏再接再厲語聲清晰地又問了一句:“弟妹,你看,這柳公要是給牽上了線兒,咱們送禮要怎麼個分量才算合適?”
柳公咳嗽兩聲接話說:“秋螢她大娘,說來不怕你笑話,方才我暗中思索了一個遍兒,實在是不認得與秋闈鄉試有關係的人物。這順天府鄉試,主考官一向是在協辦的大學士、尚書、副都御使以上的官員來選派,而監臨官則由順天府的府尹擔任。老朽出宮年頭已經不少了,如今這職務上俱是何人擔當都已經不清楚了,更遑論與之攀攀交情了。難得你開了口,老朽卻無能為力,實在是對不住。”
李氏停了一會兒,猶自不死心地再道:“柳公就不能幫著想想辦法了麼?”
徐氏似乎是見柳公實在為難,只得出言道:“大嫂,想來柳公確實是有心無力。不如咱們再想想其他的門道?”
李氏見已無希望,氣呼呼地站起來說了聲告辭,將屋內的椅子帶得叮噹直響。徐氏連忙也跟著站起身來,懷裡的小梨渦似是受到驚嚇,跟著啼哭起來,徐氏趕緊輕聲哄著。
柳長青與秋螢急忙讓開了門口,屋門立時吱嘎一聲打了開來,李氏頭也不回地走了出來。
徐氏連忙跟柳公說了抱歉叨擾,告辭跟著往外走,口中喚道:“大嫂,等等。”一抬頭卻見李氏出了柳家一扭身進了自家院子,連忙也跟了過去。
進了張家院子,李氏也不管柳公就在隔壁聽不聽見,直接就憤憤道:“不過是想從他那裡尋個門子而已,又不是叫他出銀子,這麼點忙都不幫!”
徐氏連忙道:“哪是不幫?這不是幫不上麼,有心無力啊!”
李氏冷笑道:“先前人家說了我還不信,如今卻果然叫人給說對了!什麼事到臨頭還是一家人親?的確是一家人親,你們兒女親家是一家親,我這做大嫂的,還有你那侄子就都是外人!”
徐氏聞言也冷了臉道:“大嫂這話是怎麼說的?別所人家柳公不是不幫忙,只是真沒有路子。就是人家有路子不幫,咱也不能這樣說話啊?說句不好聽的,幫人是情意,不幫是本分,人家沒什麼對不住咱們的。大嫂何必這麼遷怒於人家?”
李氏氣憤道:“還說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這說什麼了你就這麼護著!”
徐氏息事寧人道:“有話且去屋裡說,沒得在院子裡嚷嚷起來,叫人看笑話,失了身份。”
李氏立刻接道:“身份?現如今我一個莊稼婆子,處處叫人看低,低三下四去求人都求不來,還哪裡有什麼身份?你們也不要看不起人,等靖遠他日高中舉人,等我真正有了身份,你們就是再想來巴結,告訴你,那也沒門了!”
柳公搖搖頭,進了屋子,關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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