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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鵠回頭朝他呸一聲,大聲說道:「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這個殺人兇手!」然後掉頭往山下瘋狂地跑去。陸所長怔怔地看著陳家鵠消失在視線裡。
老孫處理完事情,趕回陸所長身邊。陸所長指著他鼻子罵道:「你乾的什麼事!你不會不出聲嗎?!」老孫囁嚅著說:「我想……想讓他走得痛快些……」陸所長沒好氣地吼道:「他痛快了,我難受了,你沒看見他剛才跟我急!」
三
陸從駿急,李政也急。
陸從駿急的是,一個好端端的人才、奇才,他苦口婆心,語重心長,威逼利誘,磨破嘴皮子,似乎都不見效,現在甚至是翻臉了,瘋了,絕了;李政急的是,他一手為延安準備的人才都到了家門口,卻突然殺出個程咬金,活生生地把他劫了去。
別人能劫,難道他們就不能劫了?李政心裡不由一動。所以離開陳家後,李政火速趕到機房街八路軍辦事處,向上司天上星做了匯報,並建議把陳家鵠藏起來。
天上星搖頭,「依我看事到如今,沒辦法了,你把他藏在哪裡都沒用,他們都會找到他的。他們可以明著搶,但我們不行,除非你的同學現在主動要求做我們的同志,我們可以幫他忙,讓他離開這兒。」
李政說:「這肯定不行,他還沒有這覺悟。」
「所以就沒辦法,只有順其自然了。」天上星說。可李政不甘心,又建議讓陳家鵠自己去找關係,擺平杜先生。旁邊的童秘書覺得這是個辦法,可以一試,「他們陳家也算名門了,也許上面會有關係。」他說。天上星搖著頭說:「難,估計難。那個姓杜的現在位高權重,他要調的人一般人是不敢去找他說情的。」然後又轉臉問李政,「你覺得陳家鵠願意去黑室嗎?」
「肯定不願意。」
「為什麼?」
「我覺得主要是他不喜歡這工作,他說去那裡面工作是下地獄,不會有好下場的。」
一旁的老錢也跟著點頭說:「他跟我談話中也表露過這個意思,尤其對破譯密碼深惡痛絕。」
天上星笑道:「他是個智者,知道這東西的深淺。」
李政嘆了口氣,說:「可能這跟他在日本的遭遇有關吧,他被這工作搞怕了。」
天上星說:「我看他怕也得去,沒有回頭路了。」
豈止是沒有回頭路,連旁門左道都被堵死了。
陳家鵠回到家裡,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陸所長又帶著老孫來敲門了。陳家鵠無奈,只得去樓上躲著,讓大哥陳家鴻去開門,並告訴陸所長,他不在家。老孫欲闖進門去,被陸所長攔住,後者知道,機會還在,不必急。他對家鴻說他們晚上還要來,請他轉告家鵠,讓他務必在家等候。陳家鵠在樓上聽見了,氣得咬牙切齒,對牆怒罵:「見你的鬼去!」
當晚,天剛攏黑,陸所長如期而至。這次,是妹妹家燕開的門。家燕把門拉開一條逢,將自己的臉夾在門fèng裡,對門外的陸所長說:「對不起,我二哥還沒有回家。」
陸所長不客氣了,令老孫強行推開門,闖了進來。陳家人聚在庭院裡,剛吃完飯,一盞昏黃的煤油燈映照著滿桌的狼藉,也映照著他們忐忑的臉。陸所長一看他們緊張慌亂的神情,就知道,陳家鵠不是沒回家,而是走了,跑了!可當他轉臉看見惠子時,心中的一塊石頭又落了地。他知道,惠子沒走,說明陳家鵠不會跑遠,他相信只要陳家鵠不跑出國去,就一定能找得到他。
陸所長在院中安閒地踱起方步,臉上掛著輕鬆的笑意,環顧著四周說:「我知道他在躲我,其實沒必要,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他越輕鬆,陳家人就越緊張,全都不安地看著他。陸所長像個長袖善舞的戲子,長袖丟擲去後又馬上收了回來。他踱到陳家鵠父親身邊,彎腰禮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