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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也是臘月二十六,大興寨和他很要好的張勝邀他去寨子裡殺豬。
從早上開始到太陽已經快落到西邊的山樑上時,他一口氣了撂倒了三十口豬、十頭羊。
渴了喝口茶,餓了從剛開膛的豬肚子裡割下巴掌大一塊還微微冒著熱氣、透著亮的板油吱溜一口吸下肚,再就口酒這就算吃過了
他的這種吃法加上他五尺六的身量以及寒冬臘月依然光著膀子毫無寒意的樣子,讓每一家的人在瞠目結舌之餘對他生出些許的敬畏來。
最後只剩下張寡婦家的豬了,他長出了口氣,微微一歇,然後大步流星奔她家而去。
張家是個家境殷實的人家,莊子分前後兩進院子,前院正房三大間,兩側為六間開的廂房,潰�簷下立著一個個硃紅色的廊柱,所有的房間均青磚到頂,鏤花帶彩的木製門窗鑲著明亮的玻璃,中間寬敞的空地是天井,用青磚砌出一個圓形花壇。一道月亮門隔開了前後兩院。
張寡婦看起來三十來歲左右,上衣是水紅緞面帶滾邊的對襟大襖,褲子為蔥綠色,一雙纖秀小巧的天足穿著大紅起花緞面鞋,露出雪白的襪子,烏黑光亮的頭髮向後緊緊的抿著,宛若刀裁過一般,一根玉簪橫斜在腦後,面部保養的很好,看樣子是經過精心的修飾,膚如凝脂,眉若遠黛,眼含秋水。
莊繼宗心中微微一嘆:“可惜了這樣一個人才,年紀輕輕就沒了男人。”
和張寡婦略一寒暄,便來到後院,抖擻起精神開始張羅著幹活。
到掌燈時分,一頭豬已被莊繼宗收拾地停停當當、利利落落,想著寡婦女人家家的,幹力氣活不利索,就破例順手將頭蹄下水洗得乾乾淨淨,大塊的豬肉也被分門別類地分割得整整齊齊碼在石几上。
“嫂子”莊繼宗高聲喚道:“活已經幹利落了,往那放?我給你順手放好”
女人聞聲而出“先擱那兒甭管,大兄弟,你進屋喝口茶喘喘氣再說。”
說著話引著莊繼宗進到正房中堂。
堂屋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酒菜已經布好。
六個清一色的白細瓷菜碟,一碟醬牛板腸、一碟花生米、一碟韭菜炒雞蛋、一碟爆炒腰花、一碟心肝拼盤、一碟熱騰騰的饅頭,旁邊是紫銅酒壺、酒盅以及俗稱三炮臺的蓋碗茶,燭臺上點著小孩胳膊粗的紅燭。
這裡屬戰國燕國故地,民風粗獷淳樸,即使是鄉間,人們也不拘泥那些男女有別之類的虛禮的。
見女主人殷勤讓座留飯,莊繼宗便老實不客氣地落座端茶。
茶是他從未喝過的好茶,一口啜下齒頰留香,舌邊津液汩汩而出。
這邊女人已殷勤地斟滿了酒。
“ 大兄弟,別拘著,來、先喝杯酒解解乏。”
說著女人舉杯一飲而進。
等三杯酒下了肚,莊繼宗也就放開了,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酒是好酒,醇香綿軟,不象他平時里老喝的高度老白乾那麼上頭辣嗓子,加上菜也精緻,一來二去一壺酒頃刻間喝了個乾乾淨淨,頭上微微沁出了些汗。
女人麻利地取來毛巾,款款地遞給給他擦臉,旋即又燙上一壺酒。
直到此時,他才放慢了吃喝的速度,略微帶著點酒意仔細地打量起對面的女人來。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女人杏眼含春、面如桃花,擺弄酒杯的手指如蔥管般修長細嫩,皓腕如雪 ,可能是因為熱,女人上衣的頭一個梅花扣袢不知何時已經解開,露出白藕一樣的一段脖頸來。
“唉”他心中暗歎一聲“真是紅顏薄命啊!”
他竟想起了戲詞裡的戲文來。
同樣,女人也在暗暗地打量莊繼宗。
高大魁梧的身板、面如重棗、長眉朗目、上唇黑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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