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請柬(第1/3 頁)
易禾心道:說你個驢頭雞腦老狗皮,一定是本官剛才給你臉了。
她本就有些吃不得醉,被謝聃一氣,只覺呼吸也重了。
努力直了身子離座,三兩步走到謝聃面前。
方才在偏廳時,易禾就聞到一股依蘭香味,險些讓她上頭。
她還以為是司馬瞻同姬妾們助興所用,心中還暗自排揎了他一陣。
這會兒趁著風勢,味道又衝進鼻腔幾許。
她才知這味道另有所屬。
依蘭是催情之香,尋常只在楚館裡用得,按謝聃身上這個濃郁程度來斷,怕是昨夜他就宿在裡頭的。
易禾摸了摸鼻子,雖說聞不習慣,倒叫這香味激得清醒了片刻。
互相揭發,哪有贏家。
她忍怒道:“謝大人身為國子博士,在飲宴上形容粗鄙汙言穢語,當真不怕傳到陛下耳中,問你個有失官體之罪。”
謝聃聞言,朝她微微躬身,看起來是在恭聽上官訓教。
實則神色中盡是挑釁。
“下官何懼,天塌了不是還有大人頂著。”
……
“說什麼呢?”
此時楊固提著酒盞又站了起來。
他用手抹了一把腮邊的酒漬,粗著嗓門道:
“諸位,要說眠花宿柳這種事,咱們謝大人當拔頭籌,在座的有誰不知道,大人夜夜做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孃。”
餘人再含蓄不得,此刻全都相視而笑。
據聞謝聃不止貪戀女色,男色也當仁不讓。
謝聃面色窘迫,一步跨出席案,指著楊固半天“你、你……”了半天。
“原來斯文人果真不會罵人,博士承讓了。”
楊固又戲謔一句,在席間笑得暢快。
……
一陣屈茨聲響起,眾人這才漸漸止了笑。
據說這曲子是嵇氏名流不久前所作,還是頭一回聽見。
彈屈茨的正是南風館的一名男伶,神色專注,彷彿隔絕外物。
眾人聽過片刻,便知此人是建康第一屈茨手連昱。
謝聃盯著連昱看了一會兒,突然上前幾步抓了他的袖子。
“別彈了。”
連昱錯愕不已。
裴行欲要上前攔他,被司馬瞻一個眼神止住了。
……
謝聃問道:“你抬起頭來仔細看看,可識得這位大人?”
連昱並未抬頭,只頷首回說:“是易家公子。”
“哈哈哈……”
謝聃仰頭大笑:“你這小倌,閉著眼睛都能識得恩客。”
連昱起身朝他鄭重揖了一禮:“公子慎言,小人在南風館只奏舞樂,不討皮肉生意。”
眾人朝他看去。
這小倌看起來眉眼低順,說話倒是不卑不亢。
“裝得清高,那這位易大人去南風館都幹什麼?”
“易公子聽箜篌屈茨,看歌舞百戲,再就是……”
連昱抬頭看了易禾一眼,易禾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說呀,聽完曲兒看完戲,還要作甚?”
“再是命小的們陪他打馬吊和葉子牌……用贏的彩頭來付酒水錢。”
易禾默默轉回身去:最後這句,也不是非要說的。
“……”
謝聃氣急敗壞鬆了連昱的袖子。
“你給本官等著。”
連昱點頭:“小人的屈茨價貴,大人可要帶足了錢帛再來。”
說罷斂了袖子,繼續彈他的曲子。
……
眾人以為這廂事罷,專心聽他彈奏。
謝聃卻繞過樂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