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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早就落在了日本特務的眼中,輕易是走不脫的。
顧雄飛把一頓午飯吃的沒滋沒味。雖然他的朋友很多,但是值此戰亂之秋,有些跑去了大後方,有些投到了日本人手下,還有些坐在家裡守節。這三大類中,前兩類是絕對指望不上了,而第三類但凡有點辦法,也不至於關門過日子。況且他一走五年,無音無信,對於朋友來講,也是生疏了的角色。
下午無事,顧雄飛把自己的財產又清點了一番。其實是很難清算出具體數目的,首先房子和田地就不好估價,顧老爺子生前是好幾家公司和銀行裡的股東,留下的股票也是一大筆款子,除此之外,還有些零零碎碎的進項,若是真想得個嚴謹的結果,顧雄飛自己忖度著,忙上幾天也未必能完。
他不能陷在帳本子裡浪費時間,所以握著鉛筆在紙上亂劃一通之後,他忽然自言自語道:&ldo;我得回趟家!&rdo;
顧雄飛趕乘當晚的火車,當真回了北平,因為是去到就回,所以也沒有帶上葉雪山。翌日晚上他坐上汽車,從北平一路開回了天津。對他來講,鈔票一直似乎都是從天上落下來的,要多少有多少;第一次為了錢專門跑遠路,他打著赤膊坐在臥室床邊,平白生出了危機感。
葉雪山受了驚動,睡眼朦朧的側臥在床上不肯起。燈光之下,地上皮箱裡的金條熠熠生輝。皮箱看起來又老又結實,不是現在的款式;葉雪山想它一定是爹留下來的。
小小的嫉妒了一下,他閉了眼睛喚道:&ldo;大哥。&rdo;
顧雄飛轉過身來,在他腿上摸了一把:&ldo;睡你的覺。&rdo;
這一把很有力道,帶著熟悉的溫度。葉雪山忽然就完全不嫉妒了,可是帶著睏意繼續問道:&ldo;大哥,你帶了什麼回來?&rdo;
顧雄飛言簡意賅的答道:&ldo;金子。&rdo;
葉雪山往被窩裡一縮,喃喃說道:&ldo;金子值錢。大哥你有錢了,明早給我二十塊。&rdo;
顧雄飛聽聞此言,先是氣得想笑,隨即心中又是一驚,暗想子凌不通人事,萬一出門宣揚自己運了一箱金條回來,豈不是容易出事?
思及至此,顧雄飛有了主意。一扯棉被叫起葉雪山,他先是囑咐葉雪山一定保密,不許亂說。葉雪山哈欠連天的答應一聲,意意思思的想要睡;顧雄飛抓住機會,以&ldo;不聽大哥說話&rdo;的罪名,把他摁在床上打了一頓屁股。及至葉雪山高一聲低一聲的叫過一場了,他才滿意收手,心想憑著自己的大巴掌,不信對方不老實。
葉雪山本來正在好睡,莫名其妙受了驚擾,又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頓。委委屈屈的背對了顧雄飛,他向上拽起棉被,把自己的頭臉全蓋了住。顧雄飛不理他,自顧自的蹲在地上忙碌。除了醒目的金條之外,還有些不甚醒目的存摺首飾等物。他把帳一直算到天亮,然後才起身上床,打起了瞌睡。
葉雪山照例是醒得早,然而沒有動,怕再被顧雄飛找碴打一頓。他知道顧雄飛是要嚇住自己,不過平日對方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不至於藏了一箱金條就畏首畏尾,除非是又存了其它心思。
他猜出顧雄飛可能是要走,如果要走,他就無法報仇了。不過報仇是第二位的,顧雄飛是第一位的。為了顧雄飛,他可以嚥下一口惡氣。
夜漸漸長了,外面天還沒有大亮。葉雪山正想起床,不料就在此時,臥室房門忽然被敲響。他嚇了一跳,連忙又躺了回去。
敲門聲響得很有分寸,可見並非不速之客;隨即僕人的聲音響起來了:&ldo;大爺,大爺,外面來了位客。&rdo;
顧雄飛睡得不實,毫無預兆的停了呼嚕,一挺身就坐了起來。
葉雪山不知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