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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助理問話的時候，林衡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兩人在天文館的時候。

當時商行露在路邊撿走了他，去館內兼職，說要帶他去平時對普通人封閉的館子。

林衡對天文學不感興趣，那天卻出奇地花了很多寶貴的時間等商行露。

先送走了一批小學生，又來了一批大學生，送走的時候，混在人群中某位學生的妹妹，有些苦惱地找商行露問：&ldo;姐姐，能向您諮詢一件事嗎？&rdo;

商行露讓她儘管問。

高中生說：&ldo;姐姐，您是天文專業的吧？您當年是怎麼知道要報這個專業的呢？這個專業就業不是很好，除了極少數人，幾乎掙不到什麼錢，可我又很喜歡……我不知道我應該選一個好就業一點的專業，還是選喜歡的專業。&rdo;

商行露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話放任何人那裡，都不好回答。很可能一回答，就決定了小姑娘的一生，責任重大。

小姑娘這個年紀，如此理性，已經很難得。

商行露仔細地想了想。

她沉吟片刻，說：&ldo;你知道嗎？天文學這門學科，其實絕大部分理論，只是來源於學者們的推論，很多現象，用現在最先進的望遠鏡，也無法觀測到。&rdo;

&ldo;比方說黑洞。簡單地來說，有學者透過計算愛因斯坦引力場方程式，得出了一個真空解，這表明大量物質集中在空間中的一點，會產生奇異現象，於是有人將這個奇異現象命名為黑洞（注）。黑洞這個概念普通人接受了好久，而直到近些日子，麻省那邊的實驗室，才有團隊更改了演算法，終於得出一張真正意義上黑洞的照片。&rdo;

&ldo;人類和廣袤的宇宙相比，甚至連塵埃都算不上。我們得出的很多結論，也許經過千百年的探索，最後證明是對的，又或許經過幾代人的努力，證明是錯誤的。然而，在得出結論前，誰又知道是對是錯呢？&rdo;

說到這些，商行露的語氣，和每一個時刻，都不太一樣。

她像是說給高中生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她曾經有過同樣的困擾，當局者迷，看別人的困惑時，她看得清晰了很多。

商行露輕輕嘆氣，繼續說：&ldo;所以我有的時候在想，我們去選擇去努力，也許不單單是為了目標裡的結果，能拾撿到路邊漂亮的花朵，不也很不錯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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