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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趁他不能動，擰了擰他的鼻子，教訓道：&ldo;郎君都這樣了還威脅我！以後別再像昨晚那樣犯傻了，明知是圈套還往裡鑽。&rdo;

霍留行搖搖頭，笑道：&ldo;但這一趟，鑽得值當。&rdo;

她皺皺眉：&ldo;郎君發現了什麼嗎？&rdo;

&ldo;嗯。&rdo;

霍留行昨夜那一趟，是為試探野利沖身手而去。倘使他真是霍家軍出身，真是霍起一手教養出來的，功夫底子必然與霍家人相似。

一個招式或許是巧合，所以霍留行要進一步確認。

但以野利沖的本事，若非遇到勁敵，完全有餘力隱藏自己的慣用招式。而除卻完全繼承了霍家武學的霍留行，旁人也未必能夠瞧出端倪。

因此這件事，只有霍留行親自來才行。

野利沖正是篤定了這一點，才會設下這個圈套。他猜到霍留行的腿是好的，也猜到他會喬裝成江湖刺客前來&ldo;刺殺&rdo;自己，打算好了防衛之時將他反殺。到時，即便皇帝怪罪，他也能以&ldo;不知來人竟是霍將軍&rdo;為由推卸責任。

皇帝一旦曉得霍留行欺君的秘密，恐怕還要暗自慶幸野利沖替大齊除了這麼個逆賊，哪至於為了霍家打破好不容易與西羌建立起來的和平。

所以對西羌來說，這是一次讓霍家人吃悶虧，讓霍留行死得悄無聲息的機會。

只是野利沖佈下天羅地網，最終還是沒能除掉霍留行。

而霍留行雖受重傷，卻在那一場惡戰中心裡有了數。

&ldo;野利沖應當就是我父親當年撿回軍中的孤兒，當初最後那一戰，他必然聽命於西羌，在其中起到了離間作用。現在剩下的問題只是，他的離間，到底做到了什麼程度……&rdo;霍留行每說一長句話都得吸一大口氣，使勁眨了眨眼保持清醒，指指房門，&ldo;你先把京墨給我叫來。&rdo;

沈令蓁記起方才空青&ldo;哭喪&rdo;時說的那些話，看霍留行醒轉後頭一件事又是忙碌大局，嘆了口氣。

京墨進來後，霍留行問：&ldo;野利沖那邊，有沒有新動作？&rdo;

&ldo;如郎君所料，他並未返回京城，而是繼續往西去了，不過……他將自己遇刺的訊息傳報給了聖上。&rdo;

野利沖再想追擊霍留行，也不能以西羌使節的身份殺進京城。良機已失，既然在霍留行面前暴露了身份，他自然得馬不停蹄地趕回西羌，否則萬一霍家抓到他的把柄，將他叛徒的背景揭發了，他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但他沒能殺成人，必然又心有不甘，總要在皇帝那裡給霍留行使使絆子。比如跟皇帝說，刺客武功高強，不像普通江湖人士，又比如告訴皇帝，自己拿彎頭斧砍傷了刺客的腰腹。

這樣一來，皇帝便有可能把懷疑的眼光放到朝中一批武藝卓絕的武將身上，認為有人企圖再次挑起西羌與大齊的爭端。

沈令蓁聽得心驚肉跳：&ldo;倘使聖上這時候查到郎君頭上，郎君可真是沒法掩飾……&rdo;

霍留行搖頭一笑。

既然早已料到野利沖會有這麼一手，他當然也準備好了應對之法。

&ldo;那就讓他沒機會查到我頭上。&rdo;他轉頭吩咐京墨，&ldo;去外邊小範圍散佈野利沖遇刺的訊息，讓朝中武將們知道，刺客的腰腹受傷了。&rdo;

京墨眼睛一亮：&ldo;郎君英明。&rdo;

沈令蓁熬了一夜，腦袋混沌，暫時還沒回過味來，聽京墨說這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