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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和,劉青便知道此前府裡傳言的四少爺要和平江伯長女結親不是什麼空穴來風,於是更恭謹了些。“小的聽送茶水的小廝說,平江伯問了四少爺幾句,彷彿滿意得很,還把隨身帶的一把泥金扇子送給了他。”
陳瑛不置可否,等到了三德廳前頭的抱廈,伺候的小廝打起簾子,他彎腰進去之後,方才不為人察覺地微微皺了皺眉。平江伯的封號是來自於太祖年間,說是掌兵的勳貴,其實卻在用兵帶兵上頭沒什麼太大的建樹,但卻在治理漕河上頭頗有一套。儘管大楚兼行河運和海運,但河運畢竟是路途近些,而且能直接到通州,所以平江伯方家多年來一直榮寵不衰,又因為一直在江南富庶之地,家底極其厚實,歷代平江伯幾乎都兼著漕運總督的頭銜。
不過,如今的平江伯方翰卻是一派文官氣象,連見面禮也是文人愛用的泥金扇子!
三德廳七間九架,前面是小小的兩抱廈,七間屋子除了正中的正廳之外,東西三間都是打通的。東邊是見武將世交的地方,因而牆上懸的是頭一代陽寧伯用的劍,架子上擺的是當年得過太祖皇帝誇獎的金盔,案上擺的是當年從韃子那裡繳獲來的一副寶弓……總而言之,一件件都是有些年頭的古物。而西邊則是清雅得多了,滿是經史典籍的書架,擺設著各色古玩珍奇的多寶格,文房四寶無不精緻的大書桌。牆上有黃庭堅的字,宋徽宗的畫,蘇東坡用過的鎮紙,米襄陽使過的硯臺,一應都是名家佈置,一入內便能覺得一股書香墨氣撲面而來。
此時此刻,平江伯就在西屋之中和陳漢說話,聽到有人進來,他一抬頭瞧見是陳瑛,立時便站起身來,寒暄過後就誇獎陳漢基礎紮實言談清雅,大有世家之風雲雲。陳瑛卻是在兒子面前素來嚴正慣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挑了兒子的幾個錯處,就把人趕回了房去,旋即才和方翰分賓主坐了下來。
兩人說是路上互換兒女庚帖定了姻緣,但其實早在一個還只是陽寧侯庶子,一個還只是家中嫡次子的時候變早已認識,因而也沒那許多俗套話。幾句開場一過,平江伯方翰便神秘兮兮地說:“陳兄可知道,這次錦衣衛緹帥盧逸雲,可能要栽了?”
儘管今天聽到左軍都督府經歷司那兩個屬官的竊竊私語時,陳瑛就已經想到過這個可能,但此話一出。他還是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搖了搖頭,又問是怎麼回事。奈何方翰也不過是剛聽到一點由頭,只知道宮中內官傳出來的訊息,別的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就算心裡再焦躁,也只能暫且按下。
“好了好了,咱們和錦衣衛是井水不犯河水,這種事情犯不著去管。今天我來,也是想和你說說先前談到的婚事。你家老太太離府養病的訊息如今已經傳開了,不是我管閒事。畢竟是嫡母,先前那事情知道的人家也不少,你別操之過急,說出去不好聽。還有,聽說,你有意把你的女兒許配給威國公世子?”
朱氏的事情陳瑛已經得知,都察院有人彈劾了自己一本,雖然奏章似乎是留中不發,但終究不好看,因而他也只能憋下這口氣。此時平江伯提醒,他淡淡嗯了一聲,可聽到最後一句話,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這事情如今已經是有些渺茫,怎麼還是傳開了?
想想方翰畢竟是未來的兒女親家,從前交情又好,他便嘆了口氣說:“你也知道這丫頭的身世,婚事是從前威國公親口答應的,只如今那邊似乎變了卦。說實話,我家中如今這樣的情形,我其實也並不十分情願。”
“你不情願就好,畢竟你家和晉王關係太深,這威國公又是魯王的舅舅,要是你把女兒嫁給了威國公世子,外人看起來,便是你一隻腳踏兩條船了!”方翰說著便按著旁邊的小几,把身子靠近了些,“陳兄,我知道你沒選過邊,但如今之際卻是不得不選。國賴長君,外人道皇上疑忌晉王,可其實真看看,不過是殺了一個清客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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