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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將藥碗放在了桌上。
“喝藥。”我淡聲道。
他靜靜坐著,既不出聲,也不動彈,整個人似化石般沉穩。
我抿抿唇,也不管他,扭頭便要離開。
“等一下,”他突地起身站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塞入那藍緞錦囊,低聲道,“這是給你的。”
給我的?
我狐疑瞥了他一眼,將錦囊輕輕開啟,伸指掏出一個藥瓶來。
“就這個?”我抬眸瞅著他,不解。
他輕聲笑了,綾紗微微搖晃,淡聲:“原本還有兩顆夜明珠。”說完,他也不理我臉上愈來愈盛的困惑,轉身去喝那碗藥。
我好奇地拔開了藥瓶的瓶塞,湊近鼻子聞了聞。
“上好的跌打藥油?”我呢喃著,不確信地再去聞了一下。
清香卻又暗帶辛辣的味道鑽入鼻息時,腦中念光一閃,我想起爰姑說起他下午回來取的那個小包裹,恍然中猛地明白過來所有的事。
“你下午回來拿走的就是這個?”我回頭看著他,心中又氣又好笑,“原來今日下午你並非是扔下了我不管不顧,而是回來拿藥油來為我治腳傷?”
他背對著我,仰頭喝藥,不答話。
我忍不住勾唇,笑道:“果然傻。”
藥碗終於砰然落桌,他卻沒有習慣性地因藥苦而咂嘴。
我奇道:“怎麼?難道今日的藥不苦?”
斗笠移動,他面向了我,輕聲笑了笑,話音柔和得有些異樣:“不苦。”
我聞言心絃一動,不再出聲接話了。
他也一聲不吭,只撩了長袍,在我對面緩緩坐下。
暮光漸漸散開,夜色降下,屋中有點昏暗。
他打了火摺子要點燈,我卻將火吹滅,笑道:“不是有夜明珠麼,拿出來讓我瞧一瞧。”
他不為所動,依然再次點亮了桌上的燭臺,淡淡道:“夜明珠現在聚寶閣,若是你要,我可以陪你去買回來,或者,你也可以要我為你偷回來。”
我呆了呆,詫舌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拿了夜明珠去換了那兩件皮裘?”
斗笠下的人聞言緘默。
我伸指搖搖他的手臂,急道:“你說話呀!”
斗笠稍稍一抬,他終於開了口,嗓音有些懊惱:“你不是說讓我不要告訴你。”
我喉間一咽,瞪眼瞧著他,無語。
兩人相對無言,敲門聲適時響起。
門扇本就開著,爰姑淡定地站在門扉處,笑顏暖暖:“公子,北院的夜公子說有要事要見你,此刻在大廳。”
夜覽?
我揉眉想了想,起身便要往外走。
著急起身暫時忘了腳上的痛,此刻邁步一行,身子不禁又開始搖搖晃晃。
爰姑和聶荊同時過來扶住了我,我腦中想起白天夜覽說的那句“親疏有別”,心念一動,面頰竟不由自主地慢慢燙起。
我輕輕拉開聶荊的手,言詞淡淡不覺喜怒:“不必相扶。”
聶荊怔在當地。
“爰姑,我們走。”
夜色如水,月明星稀。
穿過走廊時,秋意蕭瑟,風吹動了我身著的銀色長袍,衣袂擦過碧青的闌干,沾了一身的露水。
明珠玉佩
燭火的明亮穿透了淡黃的絲帛,將絹制的燈罩上那些隱約而又細緻的蝴蝶紋案淺淺映在了夜覽的身上。冷得近乎寡色的墨綠長袍,此夜添上了淡淡而又溫暖的夢幻光華。
他一人獨站在廳中,看似負手隨意、神態悠閒,只是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似喜似哀。這樣的他分明是在想著什麼事,而且想得還很入神,連我與爰姑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