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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難不成我比那麗人滿目還有趣?”我出聲揶揄。
他勾唇笑了笑,不答。
我也側眸,瞅著他,心念一動,忍不住呢喃出聲:“二哥的容貌看起來很像某個人呢。”
他神色驟然怔仲,定睛看我時,眸底幽暗不明。
“像誰?”他慢悠悠地問,看似毫不在意。
我笑笑,終究還是把要脫口而出的那個名字給咽迴心中,挑了挑眉,移開目光,漫不經心地答:“不就是聶荊。”
無顏揚了眸,動了唇角正要再說什麼時,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卻驟然劃破了殿間的融融和諧:
“王上,王后與夏王惠公駕臨興慶宮!”
酉時總算到了。
王上一到,殿內頓時安靜得鴉雀無聲,我和無顏跟隨眾人參拜後,回位肅然坐好。金鑾上置有三席,晉襄公居中,王后、夏惠公各坐一側。我禁不住好奇心,抬眸飛快地瞟了眼端坐高處的三人。
只見晉襄公身著明黃龍袍,膚色淨白,顎下留著三寸美髯,眸間光華內斂,長相雖不俗,卻不是傳說中那般地英武不凡。坐他左側的是他王后,也是我的姑姑、齊國夷長公主。齊國夷女的美貌素來傳聞天下,姑姑也不例外。她今日穿著暗紅色繡鳳鈿釵襢衣,頭上青絲葳蕤盤旋若凌雲,牡丹國色的面龐上,因心中喜悅而浮現著淡淡的粉紅光澤。
而那個夏惠公……
我凝了眸,因心中驚訝而不禁多看了他幾眼。我從未想到原來意口中奪去他王位的叔叔居然如此年輕,他看起來長不了意幾歲,但他正容坐在金鑾上時,那不動聲色的莊穩氣度,眉宇間的從容淡定,雖面色冰涼若雪般寒人,卻自有凌天而下的君王霸氣。
意,自當不及他。
縱是天下各國君王,怕也難及。
我暗暗一驚歎,剛要低眸收了眼光時,殿外又傳來內侍的高呼聲:“王上宣眾公子、公主及各國貴賓入殿!”
公子?晉穆想必也來了?
念光一閃,我心中頓驚,手指一顫差點打翻了面前的酒杯。
好在無顏眼明手快搶先扶起,避了杯子猝然落地的尷尬聲響。
我臉上一紅,不敢抬眼去看無顏的反應,只得心虛地垂下頭。
無顏輕聲嘆了嘆,忽地伸指過來用力地握住我手,掌心柔軟溫暖。
這樣的溫度消去了我指間的冰涼,更讓我心中沒來由一安,我撥出一口氣,不再緊張慌亂,緩緩抬了頭。
抬眸時,那些貴胄們正魚貫進入殿內。他們彎腰躬身行過禮後,轉身入座。
我看了看進來的眾人,只見無蘇與湑君同席坐在左側第一桌,羽沖和一身著淡黃色繡龍長袍的男子坐在右側首席……
那人我不認識,不過看來應該是晉國的公子。我仔細瞧了瞧他,只見他長得並不難看,反而英氣勃勃,看上去很是俊朗。
不是醜面。
我正想著時,無顏已湊過頭來在我耳邊低語:“和公子羽衝坐一處的是晉國儲君望。公子穆坐在左側第二桌……”
我下意識的眼眸一轉,按著無顏的指引看過去後,不禁心神一震。此時已不再是指間冰涼的問題,而是全身如墜冰窖的寒。
即使他將黑裘換成了金色的長袍,即使他那亂糟糟的長髮皆束起來用銀色的發冠攏住,即使他現在臉上戴的是一面流溢著萬千光華的金色面具,即使……他這次露在面具外的除了他的眼眸還有那看上去弧度相當優雅漂亮的下顎……
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便是那個鬼面無常。
而他也正勾了眸子有意無意地朝我這邊看過來,唇角揚起時,笑容無端斷地讓人瞧出三分邪氣。
念起安仁殿裡的一幕幕,我忍不住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