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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羨接受了他所期望的距離感,淺笑道:「我們君澤是少年郎了。」
沈讓打量著四周,走上前來,道:「進去談罷。」
雲羨點點頭,與眾人一道走了進去。
二樓陽光正好,案上已擺了三盞清茶。
沈讓躬身拿了一盞,便逕自走到了屋子的角落裡坐好,道:「你們聊,不必管我。」
雲羨將茶盞捧在手裡,一邊捂著手,一邊低頭啜了一口,道:「這些日子,你過得可還好?劉行止……我父親沒有為難你罷?」
劉君澤望著她,眼眸一刻都捨不得離開似的,道:「姐姐放心,他並未為難我。」
雲羨見他肩膀瘦削,眼窩也略略有些凹陷,不覺心疼,道:「你日日在鋪子裡,雖能學些東西,可到底太辛苦了些。你有讀書的天分,更不該放棄讀書的。等我回去想想法子,送了你去國子監去,可好?」
劉君澤淺淺一笑,溫柔清冽至極,道:「姐姐在宮中艱辛,不必顧著我。如今鋪子裡生意尚好,我養活自己綽綽有餘,等我再攢些銀子,便另闢了府邸去住,姐姐出宮也就不必去丞相府裡,可以直接去我那裡了。等將來……」
他頓了頓,沒再說下去,只微微蜷了蜷握著茶盞的手指。
雲羨接過他的話頭,道:「等將來我不做這個勞什子皇后了,便靠著你過活,好不好?」
劉君澤眼睛一亮,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努力,把姐姐養的白白胖胖的。」
雲羨笑笑,道:「我吃的不多,把我養胖很容易的。」
兩人又說了會子話,雲羨突然開口,道:「君澤,你這些日子可見過思溫哥哥?」
劉君澤點點頭,道:「他每隔日便會來一次的。」
雲羨道:「你下次見到他時告訴他,我有要緊事要和他商量,請他務必想法子進宮來見我。」
「姐姐放心,我一定轉告他。」
宮門下鑰之前,雲羨已出現在了含涼殿前。
她風塵僕僕,著的仍是民間女子的裝束,在繁複華麗的大殿之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殿前只有兩個太監守著,並未見到福瑞,想來是容洵給他安排了差事,他便辦差去了。
「陛下可在裡面?」雲羨輕聲問道。
守門的太監回道:「陛下一日未出,娘娘請。」
他二人說著,將門緩緩推開,雲羨便逕自走了進去。
殿內暗得厲害,只在案几旁閒閒的點了一盞宮燈,發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雲羨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腳踩在地毯上,發出些微聲響,癢癢的,像是撓在人的心上。
容洵一手抵著額頭,靠在案几上。他閉著眼睛,睫羽厚厚的覆蓋著,在他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黑影,他眉間微微蹙著,似是已疲憊至極,只是呼吸綿長,想來是已睡熟了。
雲羨屏住呼吸,將她身上的披風緩緩脫下來,蓋在他身上。
隔著燭火,容洵的臉也顯得影影綽綽,彷彿隔著雲端似的。平素裡,他總是陰鷙霸道,可如今睡熟了,卻是沉靜而節制的,宛如涓涓細流,讓人無端的便想起「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這八個字來。
雲羨想,若是旁人見了他這個樣子,大約「雲間公子」這個稱號便該是他的了。蕭敘白與他相比,便像是玉石與明月,雖也清麗明亮,卻少了那日月光華,差之毫釐,便謬以千里了。
雲羨感慨的搖搖頭,正要轉身離開,便見他袖中的扇子滑了出來。
「總是貪涼,不生病才怪。」雲羨低聲吐槽著,躬身將那扇子理好,放在了他手邊。
她不放心,又低下頭去,趁著燭火的光,在紙上寫道:扇子很好,不許再扇了。
她咬著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