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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洵輕輕放下筆,垂眸將案几上的茶盞端起來,道:「朕從未拘著紀重山,只要他想回來,隨時都可留在京中。」
昭陽公主目光有些閃爍,道:「陛下若不下令,只怕他這輩子都不會留在京城的。」
「君王死社稷,將士守國門,素來如此。守衛邊疆,是他的願望,阿姐何不成全他?」
容洵抬眸望向她,不知為何,竟覺得她憔悴了許多。
「我又何不樂得隨他?只是……」
昭陽公主突然住了口,望著窗外的雨和濃墨似的天空,重重的閉上了眼睛,道:「從前,重山是紀家最特別的孩子,他不喜戰爭,也討厭到軍營裡去,他總算捧著本書,安安靜靜的坐在樹杈上,看見我來了,就會笑著從樹上跳下來,眼睛晶亮晶亮的……」
她絕望的看向容洵,道:「阿洵,你知道嗎?我不希望因為我,讓他改變原本的命運。」
雖然,紀氏一族的命運已經被她改的亂七八糟了。
從她嫁給紀輕舟的那一日起,就改變了。
只是細細想來,變得又哪止他們的命?她的,容洵的,大楚的命,全都改變了。
容洵抿了抿唇,臉色亦有些凝重,半晌,他緩緩開口,道:「朕會勸他的。」
昭陽公主聽著,眼中也沾染了些喜色,道:「他素來最敬重你,一定肯聽你的。」
容洵瞧著她又哭又笑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個阿姐,還是孩子氣。有時候他都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的,還是演的。
昭陽公主得了容洵的許諾,總算是心滿意足,安安靜靜的喝完了手中的薑茶。
她見容洵忙著批奏摺,便與福瑞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來,道:「那選秀,陛下當真就選了雲羨一人?」
福瑞忙不迭的點頭,道:「是呢。不過陛下將選秀之權交給了皇后娘娘。」
「這倒是新鮮,」昭陽公主輕笑,道:「她選了誰了?」
福瑞笑著道:「還未選定人選呢。奴才私心裡想著,大約是不會選人進來的。」
他說著,回頭看了容洵一眼,見他面無表情,便壓低了聲音,道:「哪有人願意與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
「你倒是通透。」昭陽公主笑著搖搖頭。
福瑞有些羞赧的看了她一眼,道:「奴才也是自己忖度的。」
冷不丁的,身後傳來容洵冷冷的聲音,道:「你想的倒不少,看來還是太閒了些。」
福瑞忙回過頭來,賠笑著道:「奴才日日只想著如何侍奉好陛下,旁的……都是夢裡想的。」
容洵沒理他,只繼續去看那奏摺。
福瑞噤若寒蟬的站在原地,低眉順眼的,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昭陽公主歪著身子道:「你別理他,咱們接著說咱們的。」
福瑞小心翼翼的挪過來,湊在昭陽公主身邊,道:「再說,只怕奴才這腦袋就保不住了。」
「當真惹惱了他,你便隨我回公主府去,我看誰敢欺負公主府的人。」
昭陽公主挑了挑眉,示威似的看了容洵一眼,惹得福瑞也忍不住捂嘴輕笑起來,道:「奴才有殿下護著,這腦袋就算保住了。」
「那你接著說。」昭陽公主催促道。
「是。」福瑞點點頭,接著道:「旁的倒沒什麼,只是皇后娘娘若不選人入宮,只怕陛下制衡朝臣的法子便不能奏效了。」
昭陽公主道:「這有什麼,選十個人是制衡,選一個人也是制衡,各有各的法子罷了。」
「殿下說的是,倒是奴才多慮了。」福瑞微微頷首。
昭陽公主笑笑,看向容洵,道:「我只是好奇,陛下怎麼就選了雲羨一人?難不成,陛下當真對她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