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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嘆一聲，程淵緩緩搖頭：&ldo;皇上抬愛，自然是好事。可惜這份好意，咱們接不得。&rdo;他隨口找了個理由：&ldo;她性子不好， 學識也不好， 擔不起伴讀之責。&rdo;

&ldo;山長說笑了。&rdo;杜聿輕笑， &ldo;學生與程尋同窗數年，知道他天資聰穎，刻苦好學。伴讀是與皇子為伴，同遊共學， 又不是朝廷重臣，沒什麼擔不起的。&rdo;

&ldo;崇德書院數百名學子，都可以做皇子伴讀，唯獨程尋不行。&rdo;程淵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心裡大致有了決定，&ldo;誰都可以，她不行。&rdo;

山長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杜聿輕聲道：&ldo;可學生還不知道程尋的意思，或許他自己願意呢……&rdo;

程淵眼眸半垂：&ldo;她的意思？她前幾日剛跟我說打算離開書院回老家去，看來是沒有這做伴讀的福分。&rdo;

杜聿還要爭辯，&ldo;可是皇上……&rdo;

程淵擺手，制止了杜聿的話：&ldo;我這就上書，請皇上收回成命。&rdo;

杜聿搖頭，猶豫了片刻：&ldo;山長，皇上他主意已定……&rdo;

他雖伴聖駕才數月，可也能感覺出來，皇上久居高位，做事向來說一不二。山長想上書陳情，恐怕不大容易。

程淵腳步微頓，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ldo;那也要上書。&rdo;他留下程啟招待杜聿，自己則回身去了書房。

還未進書房，就看到了修竹邊那一抹鵝黃色的身影。對方也看到了他，快步迎上來：&ldo;爹。&rdo;

程淵收回目光：&ldo;呦呦，你隨我來。&rdo;

&ldo;嗯。&rdo;程尋點一點頭，隨父親走進書房。

程淵輕輕挽起袖子：&ldo;鋪紙、研墨。&rdo;

程尋看父親神情嚴肅，也不多話，立時照辦。

&ldo;皇上下旨要程尋進宮做二皇子伴讀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吧？&rdo;程淵掃了女兒一眼。

程尋正磨墨的手微微一頓，抬頭望著父親，眼中的期待和不安隱約可見。她聲音很輕：&ldo;我聽江嬸說了，爹，是真的嗎？&rdo;

&ldo;是真的。&rdo;程淵沖女兒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ldo;不過不要怕，我這就上書，請皇上收回成命。&rdo;

&ldo;爹‐‐&rdo;

程淵抬手，阻止女兒再說下去。他笑得溫和：&ldo;你畢竟是個姑娘，在咱們書院讀書還行。真要是以程尋的身份進宮，給人知道，那可是欺君之罪。&rdo;他輕輕搖一搖頭：&ldo;可惜這麼一來，你以後也不能繼續在書院讀書了。&rdo;

&ldo;我知道，爹。&rdo;程尋理解。

程淵繼續同女兒解釋：&ldo;當然，或許有其他的解決辦法，比如說程尋回老家了，或者乾脆讓程尋這個人消失……&rdo;他停頓了一下，凝視著女兒：&ldo;可是，呦呦，皇上不查便罷，若真查出來……&rdo;

&ldo;爹，我知道的。&rdo;程尋忙道。

欺君之罪在這個世道是禍及家族的大罪。

可她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會忽然想起要她進宮做二皇子的伴讀。她前幾日聽雲蔚、霍冉他們說過這位二皇子。本朝幾乎人人皆知皇上獨寵姚貴妃，兩人只有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