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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落在他身上，拉下長長的身影。他回過頭來，沖她微微一笑：&ldo;你來了？&rdo;

程尋雙手負後，笑意盈盈：&ldo;你在看什麼書？&rdo;

&ldo;《浮齋小記》。&rdo;蘇凌揚了揚書，向她一步步走來。

&ldo;哦，你來的好早啊。&rdo;程尋笑道。她以為她已經夠早了。

蘇凌只笑了一笑，心說總不能讓她來等他。

他沒回答，程尋也不以為意，她在文庫踱步，隨手抽了本書，翻了翻，搖頭：&ldo;看不懂，不是咱們的文字，好像是胡渚文。&rdo;

&ldo;胡渚文？我看一看。&rdo;蘇凌說話間已經站在了她身後，同時伸出手來。

程尋聞言眼睛一亮，她轉身將書放在蘇凌手上：&ldo;你認識胡渚文？&rdo;

她眼中星光閃爍，蘇凌心中一盪，略帶驕矜地點一點頭：&ldo;略微認識一些。&rdo;他翻了翻，輕聲道：&ldo;這是一本講述胡渚風土人情的書，沒什麼意思，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講給你聽。&rdo;

&ldo;你好厲害。那麼難的胡渚文你都認得！&rdo;

蘇凌唇角微翹，對她的誇獎極為受用，神色淡淡：&ldo;其實胡渚文也沒什麼難的。&rdo;

程尋心說，你不覺得難，我覺得難啊，我們家只有我爹懂，我哥他們都不認識多少的。她越發覺得蘇同學厲害，除了箭術好，力氣大，還能會外語。

&ldo;咱們中土的文字，比胡渚文難多了。&rdo;蘇凌眼眸輕垂，&ldo;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rdo;

程尋嘻嘻一笑，沒有作答，而是提起了一樁舊事：&ldo;哦，那次騎射課上，你三箭齊發，雲蔚還說用拇指，那是胡渚人射箭的法子……&rdo;

蘇凌雙目微斂，繞過了她的問題：&ldo;不是說雲蔚出自將軍府嗎？怎麼他箭術還不如霍冉？&rdo;

&ldo;這我知道。&rdo;程尋一笑，&ldo;他家裡不想讓他習武，才讓他進書院的。&rdo;

蘇凌點頭：&ldo;原來如此。&rdo;

兩人閒話幾句後，蘇凌果真要教程尋胡渚文字。

程尋覺得有趣，她也不介意多學門外語。

一個學，一個教，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程尋輕輕拍了拍蘇凌的胳膊，小聲道：&ldo;你累不？咱們要不要下去走走？&rdo;

&ldo;嗯？&rdo;蘇凌握住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眉眼溫和，&ldo;好啊，你想去哪裡？&rdo;

&ldo;小校場後邊，有個碑林，咱們去碑林那邊吧？&rdo;程尋抽出手，指了指北方。

蘇凌目光微閃，忽略心底的那點子遺憾，點了點頭：&ldo;好。&rdo;

兩人離開文庫，路過小舍時，程尋忽然想起一事：&ldo;對了，那隻兔子呢？&rdo;

二十來天了，她好像沒再見過那隻灰不溜秋的兔子。

蘇凌身形微頓，神色不變：&ldo;沈夫子抱去養了。&rdo;

‐‐那隻兔子大概受了傷，又不肯吃東西，沒多久就死掉了。但是這種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讓她知道。蘇凌琢磨著，也許他可以去買一隻家養的灰兔子來充數。反正大家都灰不溜秋的，也看不出好壞。

程尋只是隨口一問，聽說是沈夫子抱去了，也沒再多說，不過她的思緒倒是又轉了轉：&ldo;誒，我記得那天是杜聿一路抱回來的，我還以為他會抱去養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