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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北岡向圖書館借的那兩本書的書名似乎也證實了這一點。那兩本書都是關於運動障礙的內容。田島去圖書館找了類似的書。《運動與身體》、《運動外傷》、《運動障礙對策》──他發現最近北岡曾經借過所有這些書,他顯然在調查運動障礙的問題,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非須田的右臂或是右肩出了問題?──這是田島得出的結論。再仔細想一下,就覺得合情合理。比方在北岡死後的某一天,三年級的社團成員聚在一起開會,當時澤本說了一件事。北岡在安排訓練比賽時,曾經打算讓田島和澤本搭檔,做為先發投手。雖然澤本以為北岡這麼說是在嘲笑他,為此感到憤慨,但也許北岡並非在開玩笑,而是出於真心?會不會是北岡為了減輕須田的負擔,所以打算這麼安排?
多年來都是一個人投完整場的須田在緊要關頭面臨了悲慘的命運,為了克服這種不足,他試圖學會“魔球”做為自己手上的王牌。
悲傷再度向田島襲來,那是他難以瞭解的傷痛。他和須田並沒有特別要好,事實上,田島甚至不瞭解須田的死,究竟為他帶來多大的悲傷,但此刻的哀痛卻如此真實。
田島把自己的推論告訴了刑警高間,勇樹也在一旁陪同。刑警和勇樹認真地聽他說到最後,刑警不時點頭,發出感嘆的聲音,但勇樹自始至終不發一語。
田島不知道自己告訴刑警的話是否正確,至今仍然不知道。
可是,田島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刑警,因為那個推理沒有任何真憑實據,所以他無法說出口。
但是──田島心想。
但是,那個刑警應該已經注意到了。因為在道別時,刑警的眼神很哀傷。
3
前往手塚麻衣子家的途中,高間一直在思考該怎麼開口。必須設法突破她的心防,讓她說出實話,但他想不到有甚麼好方法。
今天早上他聯絡了開陽高中,沒想到麻衣子仍然請假。他想找森川瞭解麻衣子的情況,結果森川也請假了。
“聽說手塚老師今天要去長野的親戚家,會在那裡住上一段時間,森川老師可能去送她了。”
接電話的事務員很多嘴,但也因此向高間透露了重要的訊息。於是,他和小野兩人急急趕往麻衣子的家。
來到麻衣子家門前,高間輕輕敲了敲門。裡面有人輕聲應了一聲開啟門,麻衣子探出白皙的臉來張望。她一看到高間,立刻張大了嘴巴。她臉上已經化好妝,可能正打算出門。
“我有幾句話想要問你,可以嗎?”
“呃,這個……”
她似乎很在意屋內的情況,高間敏銳地察覺到了。
“森川也在嗎?我們並不介意他也在。”
她又看了一眼屋內,關閉的紙拉門開啟了,森川探出頭。
“果然是你?”他露出苦笑。“又有事要找她嗎?”
“一點小事,”高間說,“可以打擾一下子嗎?”
“沒關係,對吧?”
森川說服麻衣子。麻衣子低頭不語,隨後小聲地說:“請進。”
房間內整理得很乾淨。矮桌還留著,但高間之前來這裡時看到的書桌和櫃子都不見了。麻衣子說,已經賣給二手店了。房間角落有一個大行李袋和一個小型運動袋放在一起。
“聽說你打算去長野。”
高間問。正襟危坐的麻衣子點點頭。
“我正試著最後一次說服她。”
森川抽了一口煙,把菸灰彈進孤伶伶地放在矮桌上的菸灰缸裡。“我特地向學校請假,希望她不要走。”
麻衣子依然沉默。
“為甚麼要走?”高間問。
她在腿上搓著雙手,輕聲地說:“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