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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的大樓門前。我家所在的小區名叫&ldo;公安一區&rdo;,是當年父親參加工作時,單位給分配的房子。小區只有六幢小樓,在我小的時候,小區裡還經常可以見到穿著警服的叔叔阿姨,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很少有人願意居住在這個破舊不堪的小區中。
明哥此時左手拎著一瓶他自己配的藥酒,右肩膀上背著一個單肩包,徑直朝單元樓內走去。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內,我也快步跟了上去,我們兩人的腳步停在了五樓一個堆滿煤球的鐵門前。
&ldo;開門。&rdo;明哥對著我說完,主動閃開了一條道。
我把鑰匙插入鎖孔之中,擰了兩圈,吱呀,滿是鏽跡的鐵門被我推開。
&ldo;咳咳咳,誰呀?&rdo;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臥室裡傳來。
&ldo;是我,明哥也來了。&rdo;話音剛落,我倆徑直來到了臥室內。
父親聽到我喊&ldo;明哥&rdo;兩個字,瞬間來了精神,他把手中的《法醫昆蟲學》往床邊一扔,拽掉老花鏡樂呵呵地說道:&ldo;啟明,你來啦。&rdo;
&ldo;來了,師傅,最近好點兒了沒?&rdo;明哥關心地走上前,雙手把掛在父親脖子上的老花鏡小心翼翼地取下,摺疊好放在床頭櫃上。
我看到這一幕,對他們說道:&ldo;你們先聊著,我去燒點兒水。&rdo;
說完,我輕輕地帶上木門,朝廚房走去。
對屋裡兩個男人的情感,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說不清。從小我就對父親的工作很不理解,那時候我根本不懂他為什麼會為了工作連我和媽都不管不問,自從被他逼迫上了警校,我對父親更是一肚子怨氣,我覺得他是在強行選擇我以後的人生,覺得他束縛住了我的自由。所以這些年來,我跟父親基本上很少面對面地在一起交流,陪著他消磨時間的也只有堆滿床頭的那一摞又一摞的專業書籍。
明哥,一個我怎麼都搞不懂的男人。我記得第一次見他來我們家,是我上初中那會兒,當時我就覺得他是一個怪人,走到哪裡都一聲不吭。後來由於好奇,我向父親打聽過他,從父親那裡我得知,明哥是一名法醫,工作就是專門解剖屍體。一聽到這兒,我的頭皮都要炸開了,從那時起,我見到他就跟見到瘟神似的。就算有時候他主動跟我說話,我也不敢搭腔。
明哥的職業雖然是法醫,但也帶個&ldo;醫&rdo;字,大概是九年前,他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了一個針對父親的病的推拿療法,自從那以後,只要沒有案件,他每個月的15號和30號必會來我家一次,幫父親系統地推拿一個小時,這些年從未間斷過。他對父親的那種師徒情,有時候連我這個做兒子的都自愧不如。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是打心底裡想好好感謝一下這位冷冰冰的大哥,可在我到科室上班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在我心中多年培養起來的形象,基本毀光了。我真心受不了他待我的那種態度,我把它歸結為性格不合,說白了就不是一路人,要不是他這樣對待父親,我真的都懶得理他。
呼!水壺的水蒸氣頂開了氣閥,我也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我推開門,把沏好的兩杯茶送進了屋內。此時父親乖乖地躺在床上,笑得像個孩子。只見明哥把酒瓶中的藥酒倒在雙手上使勁揉搓,待雙手發熱以後,快速地按壓父親腰椎和雙腿的穴位。
&ldo;哎呀,疼!&rdo;
明哥聽後嘴巴一咧笑道:
&ldo;師傅,這要是疼就說明有知覺了,忍著啊!&rdo;
說完明哥又趕忙倒出半勺藥酒使勁揉搓兩下,對著剛才父親喊痛的穴位用力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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