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偽善者(二)(第2/4 頁)
話未說完,班珏琳便打斷她:“我和我姐姐的關係不好,沒有彼此的聯絡方式。”話音落下的瞬間,班珏琳終於重新看向班檸。
班檸避開了她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熱茶,很燙,她立刻皺起眉,低頭去看杯子裡浮起的茶葉,暗綠色的,已全部被熱水泡開,是碧螺春。
和曾經她打翻過的那一桶碧螺春一模一樣。
5.
班檸只比班珏琳大2歲。
她出生在1997年,那時的獨生子女政策已經在國內如火如荼,且因為生她的時候,母親就已經丟了工作,居委會、街道辦事處以及婦聯也都勸她把孩子做掉,犯不上丟了工作再被罰錢。
可她總是捨不得,尤其她本來就喜歡女孩,老大是個兒子,不順她的心,懷上班檸的時候,她開心得不行,因為做了胎夢,夢裡有臨水夫人託夢給她,說這胎肯定是女兒。
於是不管多少人來勸,她還是一意孤行地生下了班檸。
還真是女孩,她喜笑顏開,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然而,當班檸1歲半的時候,母親又懷了身孕,發現的時候月份太大,錯過了做|掉的最佳時期。主要是這一次她什麼感覺都沒有,肚子也癟,而且月事一直不準,根本就沒想到已經懷了快5個月了。
但家裡條件已經很是拮据,男人是個唱皮影戲的,這年頭了,誰還指望那東西掙錢養家?她也整日數落她男人,班檸從小就在母親懷裡聽著父親被埋怨,可總歸是夫妻感情好,再加上男人的確長得與旁人不同,是有幾分秀色的。
沒錯,在老班還是小班的時候,他是職工大院裡最英俊的小夥子,哦不,是孩子爸。
所以母親為他丟了工作,也還是要生下班檸和班珏琳,她覺得要是班以輝的種,女兒肯定會很漂亮。
也的確如她所說,兩個女兒完美地拓印了老班的眉眼、臉型、膚色,乃至於氣韻。
可能是因為老班從小就學唱戲,雖然個子高,可身段帶勁,背也直,笑起來的眼睛裡含情,母親是被他那副皮囊騙回家的。她總強調是騙,也總說:“不然他拿什麼娶我?鼓搗皮影人的,分毛沒有!”
鄰居也會在這時笑嗤嗤地勸上一句:“好歹還有個家屬院住嘛,人家家裡也是電廠退休的老一代,這麼好的房子可不是人人都能住上的。”
這話倒是不假,在那個年代,能住上家屬院已經要打敗很多普通工薪階層了。
班檸還記得小時候,她總是喜歡坐在家屬院的大門前數屋簷下墜落的雨珠。
梅雨季節時,天空微微陰重,淅瀝小雨墜下,連綿不斷地落入腳底處那些深灰色的,不規整的石磚縫隙裡。
巷子裡走的歸人撐著傘,三三兩兩或是形影單隻,彷彿是漸入落幕的皮影戲。
院子裡的確迴盪著老班唱皮影的曲調,他一邊在廚房做飯,一邊哼著《白蛇傳》裡的戲文。
“西子湖光如鏡淨,幾番秋月春風,今來古往夕陽中,江山依舊在,塔影自凌空。只因你意釅情濃,到挑奴琴心肯從。喜絲蘿的附喬松,願絲蘿永附喬松,梅花玉笛三聲弄,怕驚醒羅浮香夢。”
白素貞與許仙雨中相識,傘下逢故人,一曲似相識。
班檸卻總是對此嗤之以鼻,她實在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那麼喜歡皮影戲,就算是爺爺曾爺爺太爺爺傳下來的,她也喜歡不來。
當然,喜歡不來的也不僅僅是皮影戲,還有那個比她小2歲的妹妹,以及比她大3歲的哥哥。
孩子多的人家在獨生子女家庭看來是熱鬧,可在當事人眼中,卻漸漸成了厭煩。
尤其是資源稀少,一個蘋果也要分著吃的時候,班檸會無比厭惡自己身處中間的老二位置。
上有老大的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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