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第1/2 頁)
不用問,他們正在準備一個新的儀式。我們等在那兒,急切地想看個究竟。沒過多久,六個人慢騰騰地走了回來。他們臉上帶著刻板的表情,像握短劍那樣手握石斧,沿牆排成一行站著。很明顯,要進行的儀式已在岩石後舉行過了。市長做了一下手勢,他們便突然唱起頭天唱的石匠之歌,個個舉起手臂,按著曲調的節拍擊打岩石面。他們的動作和歌聲實在古怪有趣。這一回,聽不到那個老太婆的和聲,但是石斧敲打岩石的鏗鏘聲卻代替了她的和聲。這一場面是那麼吸引人和感染人!我們站在旁邊的人全都看呆了。歌手們非常興奮,他們爽朗地笑著,邊唱邊幹,邊幹邊唱。站在最末端的是位高個老頭兒。他一面唱一面幹,高興得手舞足蹈,情不自禁地扭擺著臀部。他們一下接一下地劈鑿,石頭碰石頭。岩石很堅硬,可是小石斧更為堅硬,岩石只得低頭屈服。遠處的平地上,人們一定能聽到擊劈岩石的聲音。多麼激動人心啊!幾個世紀以來,拉諾拉拉庫又一次響起了劈鑿岩石的噹啷聲。
歌聲消失了,但鑿石聲卻毫不間斷地繼續著。前人被迫放下的工具和手藝,這六位長耳人又重新拾了起來。石斧向石壁劈下去,幾乎只能碰掉少許灰色石屑,並沒留下多麼明顯的痕跡。但是,在原處連擊幾下,就有點兒成績了。他們一斧一斧地劈鑿著,每隔一段時間,就端起葫蘆向劈鑿過的石面上潑點兒水。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這一帶地方,我們無論走到哪裡,總能聽到懸崖上木然不動的巨像群中響著丁丁當當的劈鑿聲。那天晚上我上床睡覺時,採石場的擊石聲雖然早已停了下來,但鋒利的石斧一起一落劈入岩石的情景,卻依然歷歷在目,鑿石聲仍然在我的耳邊迴響。那個老太婆曾來這兒取走了一大盤肉和滿滿一袋麵包、奶油、糖。市長和他的朋友們都感到筋疲力盡,早已吃得飽飽的,在霍圖。馬圖阿的洞穴裡進入夢鄉了。
第二天,採石場的工程繼續進行著。長耳人揮斧劈石,汗流浹背。到了第三天,巖壁上巨大石像的輪廓已清晰可見。他們在這片岩石表面上劈鑿開幾條平行的溝槽;然後橫劈槽間的石梗,把它們劈碎去掉。他們劈一會兒,就澆點兒水,並不斷地更換石斧,因為斧尖很快就鑿鈍了。以前的研究人員曾認為:石斧用鈍了,石匠就把它扔掉,採石場裡之所以遍地都是石斧,原因就在於此。但是,實踐證明,這種看法是錯誤的。石斧用鈍了,市長把它拿起來,像手握小棍棒那樣握住石斧末端,舉斧猛擊地上另一把石斧斧頭。結果,碎石屑像尖稜的薄片一樣四處飛濺。一把新斧頭就這樣形成了,如同文書削鉛筆那麼容易。
這一情況告訴我們:採石場裡大部分沒折斷的石斧,都在同一個時間被人使用過,而且每個雕刻匠都一個接一個地使用過好些石斧。雕鑿一座石像,並不需要許多石匠。雕鑿一座大約十五英尺高的普通石像,只要六個人;二三百個石匠,足以同時雕刻相當數量的石像。這就說明瞭為什麼人們能同時雕刻那麼多石像的原因。此外,在整個工程全部停頓前,採石場上很多石像的雕刻工作,純粹是由於技術上的原因才停工的。在某些情況下,石匠雕刻時發現岩石中有巨大的裂縫,於是不得不中途停工;有一種堅如燧石的黑石無法刻鑿,結果沒等石像雕刻完畢就停工不幹了,石像的鼻子或下巴上往往留下一個很大的疣子狀的石塊。
市長及其助手已經給我們表演了雕刻技術。但是,我們最感興趣的,是想了解雕刻那樣一座石像需要多少日子。根據勞特利奇夫人的計算,總共需要十五天。梅特羅茲也認為,即使做低的估計,也需要十五天。當然啦,在&ldo;不太硬的石頭&rdo;上雕刻時的速度,比人們想像的要快些。他們當然也像我們和許多人那樣,錯誤地根據石像表面來判斷石頭的硬度。我們還沒有人做過第一批西班牙人所做的事情,他們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