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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已經讓溫靈遠說盡了,段流自然也沒什麼可說的,他悶哼了聲算是回答,接著才又道:「當初我見到尊主您,就是在那條山道上。」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和從小就上任宗主撿回來收做徒弟的南卿不同,段流以前在厭塵宗內不過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卒而已。那個時候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山門附近掃地,每天拖著掃帚掃著永遠都清理不乾淨的落葉,時常看著來往的弟子們拎著劍在四周來來回回,有時候從山門出去殺敵,有時候幾名弟子相互切磋。
段流偶爾會跟著他們悄悄用掃帚作為武器練上幾招,但有許多時候他對某些招式根本無法理解,他也沒有辦法去詢問旁人,沒有人會注意到他這個小廝究竟在做些什麼。
直到那天他在清掃山門的時候抬眼看去,突然注意到原本已經許久未曾有過外人到來的山道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個身影,正在順著臺階往上步步走去。
段流最初見到那身影的時候,他還在山腳的位置,因為相距實在太過遙遠,所以他很難看清楚那人的樣貌。
當時他沒有在意,作為負責打掃山門的小廝,他雖然不算內門弟子,但卻也聽許多人說起過那條山道,厭塵宗弟子有密道可以透過,是沒人會去走那條險峻山道的,而山道留給外人,不管是正道還是邪道其他門派,大家也都不樂意從那種地方經過,他們更喜歡的方式是直接使用炮火去炸開他們密道山門。
大概只有那種有求於厭塵宗的人,會用這樣的方式步步走上山道以表達自己的誠懇,並且試圖讓厭塵宗答應他們的請求。
段流起初對山道腳下的那個人並不上心,因為他能看出那人走得很慢,在段流的想法當中,按照那人的速度他根本是不可能真正進入山門的,那人應該在半路上就會掉轉身回去,又或者他乾脆被路上的機關和陣法所傷,根本到不了山門。
這麼想之後段流也沒有將他的出現放在心上,他依舊和往常般在打掃過後就自己去偷偷琢磨功夫,但沒想到第二天他抱著掃帚再次來到山門處的時候,他發現那人竟然還在山道上面,並且已經行至過半。
段流意識到那人竟然花了整天的功夫去爬那條臺階,走過那條充滿機關和危險的山道。
也是在那個時候,段流才終於看清楚行走在山道上那人的模樣,那是個和他歲數差不多的少年,身上的破舊袍子已經髒得看不出原本應該是什麼顏色,那人的身上全是汙泥和血漬,他頭髮蓬亂,四肢細瘦,如果不是那雙眼睛,段流也沒有辦法透過那張滿是血和泥的面容判斷出他的年紀。
段流注意到那人的四肢似乎是不太好使的,他的身後拖曳著血跡,每走動一步,就有血印落在地上,大概是傷口好了又被再度掙開,所以那些血跡才會拖上那麼長的距離。
不過那人明明就是那副隨時都快要斷氣的模樣,卻不知究竟是被什麼樣的力量支撐著,竟然真的花了兩天的時間,一步步到了山門面前。
那個人當然就是雁涼。
他踏入山門的時候幾乎是耗盡所有力氣一頭栽了下來,而厭塵宗前任宗主就像是早早等在了山門前般,在他栽倒的同時上前將人給扶了起來。
段流呆滯地站在旁邊,看到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宗主早就已經觀察了那人許久,似乎就是在等待著他最終踏入宗門的剎那。
那日的事情段流記了很久,直到後來他也時常會向其他人提起。
那天前任宗主見雁涼拖著重傷的身體拼著最後的氣力來到山門之前,終於出面相見,並且輕嘆了聲開口問道:「說吧,你究竟有什麼請求?」
雁涼的請求很簡單:「我想請宗主收我為徒。」
他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說多餘的話,於是隻能喘息地看著宗主,雙眸漆黑令人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