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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院落遠看不覺得稀奇,只以為是哪家士大夫的山野花園,只有走近看得細緻才能體會其中奢靡。
知道燎公子有錢,卻沒想到他有錢到令人咂舌的地步。
黎叔駕著馬車來到院落前,幾個身披輕甲的部曲將馬車裡裡外外全部搜查一遍後才分了兩隊,一隊繼續在外看守,另一隊領著戲班子進院。
甄文君的確沒記錯此時正是冬日,可這院內百花盛放仿若春日。小娘子們掀開馬車布簾好奇地往外瞧,看見反季造景之花驚訝得暗暗稱奇。作為花匠的甄文君對反季花價心中有數,一眼掃過去看到的不是花,而是一堆堆金山銀山,便更加好奇這燎公子是怎樣的土鱉。既然要用化名且隱藏身份,為何還要如此高調住在這金粉豪華之地,招人矚目。還是說他另有所圖……
甄文君思緒飛快轉動,完全不覺已經隨著馬車橫跨圓形前院,轉過假山,忽見一坐戲臺近在眼前。這戲臺連跑了二十多年江湖的杜三娘都沒見過,半圓形漸高層層坡上蓋著一棟棟包廂,就像是把誰整家給搬來了似的,包廂內鋪設軟塌,擺滿了胡國蔬果。各個高度、角度的包廂只要掀起門簾都能正面對著中央高高的戲臺。看來聽曲兒對燎公子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事,且賓客不少。
月娘從未在這麼高這麼大的戲臺子上唱曲兒,難得有些膽怯,肚子一陣陣地絞痛想要去茅房。
燎公子人都到了月娘還在茅房裡出不來,杜三娘急得在外大罵:
&ldo;讓你再吃那長了毛的餅,一輩子賤命!這下好了吧!到這時候給我攪事!如果這回惹得燎公子不高興了咱們都得喝西北風去!&rdo;說完杜三娘便生氣地走了。
月娘在茅房裡哭,不知道是腹瀉難忍還是被杜三娘罵得心裡難受。
甄文君心念一轉,從懷裡找出幾株草藥,爬到茅房之上遞給月娘:
&ldo;這草藥能夠止瀉,沒時間打磨,你直接吃了吧。&rdo;
&ldo;真的嗎?多久能止住?&rdo;月娘眼淚沖開臉上脂粉,看上去像兩道即將乾涸的河床。她一手拎著裙擺一手捏著草藥,眼裡全是看見救星的渴望和激動。
&ldo;一炷香吧。&rdo;
&ldo;你你你說的可是真的?你怎會知道怎麼用藥?&rdo;
&ldo;我自小和阿父在蓄墨山上長大,生了病都是我阿父給我採藥吃,耳濡目染就認得了。你快些吃,別讓杜三娘心急了。&rdo;
&ldo;哎哎!&rdo;月娘在茅房裡大口大口咀嚼綠草,狀似騾馬。甄文君忍不住哈哈笑。
一炷香過後月娘果真好了不少,出來時見杜三娘風風火火地趕來,手中端著一碗湯藥。兩人邊快步往後臺走邊說話,甄文君將草藥收好時又有一陣風帶話而來。
&ldo;二樓正中,紅絲布。&rdo;
甄文君迅速轉身,只有黎叔和一幫扛物件的小卒,還是找不到阿椒的影子。不過她所說的應該是指包廂位置,也就是燎公子所在之處。
月娘上臺,方才的怯場之態在瞬息之間蕩然無存,一旦上場便像換了個人,所有膽怯和萎靡統統不見,開場便是最拿手的&ldo;洞玄子&rdo;。此曲曲調委婉,一把好嗓子加之曲峰情調把握得恰到好處,讓躲在後臺厚厚幕簾之下的甄文君都凝神傾聽。若不是戲班子唱的歌全都是些淫詞艷曲,她說不定會被月娘之曲唱到入迷。
&ldo;洞玄子&rdo;曲畢後有掌聲笑聲,聽著動靜人且不少。月娘換了身衣服再去唱&ldo;共枕樹&rdo;,場面換了套樂器繼續吹吹打打。
此時夜幕已臨,甄文君悄悄拉開簾幕向外看,果然山坡上所有的包廂內都坐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