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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從眼角滑落,被凍結成冰。
幾度在幻覺中感受到了溫暖,那溫暖就在河的彼岸,她很開心地想要跨過去,飢腸轆轆,迫切想翻出個烤紅薯吃。
阿來跑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她看見阿母站在河的另一頭向她擺手:
回去。
聽不見阿母的聲音,只能從她的嘴型看出在說什麼。
回去,你命不該此。
阿來迷茫之時三根手指落在眼前,她大為驚駭,忍不住喊出聲。
這一喊讓她醒了過來,依舊在冰天雪地中苟延殘喘。
疼痛使人清醒,痛徹心扉。她明白繼續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ldo;有人嗎……&rdo;
她不能死在這兒,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ldo;有人嗎!救救我……&rdo;
連續的呼喊讓她的喉嚨彷彿被粗礪的石頭狠狠地刮磨,當無法再說出一個字的時候終於聽到一些不一樣的動靜。
有輛馬車穿過風雪而來,阿來不知道被誰抬上了上去,不知道是誰灌了她一大碗水,她只知這碗水救了她一命。
在溫暖的馬車中再次昏睡過去之前,有個念頭浮於腦海之中:
肯定是謝太行和雲孟先生的人。
既然他們費盡心思想要我蟄伏在衛子卓身邊,那麼肯定不會讓我死的。一切的折磨只是為了讓我嘗盡苦頭好乖乖聽話。
這群畜生。
知道自己不會死,阿來很快進入了深度睡眠,等她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硬板床上,身上蓋著張破被子,一身血汙的衣服也被換成了寬鬆的麻衣。
床角沒有任何帷帳,甚至連屋內也不設任何擺設,只有一張簡陋的床和牆角一盆碳火。
她身上的傷被更認真地處理過,肩頭過大的傷口兩端被黑線縫合在一起。阿來略略吃驚,想起阿母曾給她說過此縫合術,據說不同部位的傷口應採用不同的縫合手法,縫合之後傷口能夠快速癒合,世間只有不到一隻手的神醫能夠行此技法。
阿來試著坐起來,儘管肋骨和肩頭的痛楚依然難捱,但總算能夠自如行走。她推開小屋的門,外面是一處滿地枯葉的凌亂廊院。廊院內沒有任何雅緻的景觀,只有一位瘦癟白首老者站在院中,一身薄薄的單衣被寒風吹拂緊貼身體,頭頂上的稀疏的頭髮比凌亂的鬍鬚還要少,遠看此人就像一副沒有絲毫血肉的骷髏。他手裡拿著一卷竹簡,雙手捧著細細研讀,似乎沒發現身後有人在看他。
阿來覺得他很可笑,穿成這樣站在寒風中讀書,彷彿著了魔一樣。也不提醒他,就坐在原處看他,琢磨著他是否就是會縫合之術的神醫。
大半個時辰過去之後老者將全卷看完,昂首吟唱:
&ldo;……於乎,小子,告爾舊止。聽用我謀,庶無大悔。天方艱難,曰喪厥國。取譬不遠,昊天不忒。回遹其德,俾民大棘。&rdo;
阿來聽他高歌《大雅盪之什》中詩句,狂悖不羈,想來應該是位官場失意的腐儒。
老者把竹簡握在手裡,似早就發現阿來,問道:&ldo;你可識字?&rdo;
這禿驢肯定和雲孟先生是一夥的,阿來撐著下巴懶洋洋地沒搭理他。
他回到房中抱了一堆的竹簡出來丟在阿來面前。
&ldo;這是關於甄文君的所有資料,你需一字不差全背下,明天我來問你。&rdo;
&ldo;你們自己瞎編的?&rdo;
老者沒正眼瞧她更不和她多說,徑直回房了。
阿來透過破爛透風的窗戶往裡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