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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來笑她:&ldo;怎麼好好說著還哭起來了?不用報答,你好好照顧家裡我就安心了。&rdo;
小九拼命點頭:&ldo;我都想好了,等他們都好了之後我們全家要合力再多開墾幾畝荒地,趁現在賦稅輕多攢點家底,讓日子越過越好!等明年秋收我一定抱幾袋大白米送到姐姐家裡!&rdo;
阿來笑著說好,看她這麼有幹勁心裡也暖和不少。
時候還早,阿來留在蒸餅攤幫了會兒忙。小九收錢她打包,不出半個時辰就把蒸餅賣掉了一大半。
兩個男人過來買蒸餅,阿來打包的時候聽他們說,中樞來的刺史將孫明義給綁了,今日就要押往京城。
聽到孫明義的名字阿來很敏感地豎起了耳朵。
&ldo;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流民之亂?可這事不是謝家公子乾的嗎?都說是他拿了太守符傳喝令孫明義開的城門,怎麼回頭倒黴的還是孫明義?&rdo;
&ldo;噓,你小點聲。孫明義就是一七品小縣令,拿什麼跟謝家鬥?綏川可是謝家地盤,洞春的謝家嫡系更不得了,各個都是朝堂中的貴官顯宦,刺史也得給面子。這回啊,真是孫明義倒黴,攤上這麼一出。不過他也是警覺,知道大禍將臨頭,早早遣走了妻小,遣散僕人辭退了屬下,獨自一人留下扛罪,也算是一條硬漢。&rdo;
&ldo;呸!這謝家可當真不要臉!敢做不敢當的!&rdo;
&ldo;誰說不是呢,一家草包。&rdo;
兩人噴謝家噴得盡興差點兒忘了拿蒸餅。小九假裝沒聽見,對阿來而言的確字字扎心,將剛才的好心情全都驅散了。
阿來知道,孫縣令為人廉潔奉公體恤民艱,一向受歧縣百姓愛戴,算得上是綏川為數不多的骨鯁之臣。她沒想到的是謝公平日裡常將&ldo;襟懷坦白端人正士&rdo;這八個字掛在嘴邊,最後竟會讓孫明義去頂罪。也是了,謝家嫡子也就一個謝隨山,恐怕於謝公眼中十個孫明義也不敵謝隨山的一根頭髮。
從小九的蒸餅攤出來,心事重重的阿來沒有直接回謝府,逆著寒風和灰雪走到城中河河邊。
城中河的河水自綏川西邊的瀾彰河而來。瀾彰河全長五千多里,橫跨四大胡國和綏川、洞春等郡,最後匯入大聿的母親河中。據說瀾彰河的源頭在一座雪山山腳。那兒的四季更迭顯著,夏冬二季溫差極大。冬季積攢的厚厚冰雪被夏日艷陽曬化之後便成了瀾彰河。&ldo;瀾彰&rdo;二字也是胡語,意為&ldo;故鄉之雪&rdo;。
無論奔騰到多遠的異鄉,它都知道它來自何方。
阿來踢了踢石子席地而坐,周圍的野草早就被凍成了灰黑色,樹幹的皮都凍沒了,河面上冒著陰森森的寒氣,一塊塊薄薄的冰從遠處飄過來。
獨自一人時,阿來才將埋在心中的心事一一剖開。
十二年來謝太行從未認過阿來這個女兒,甚至偶爾照面之時他都未曾多分她一眼。阿來其實並不在意謝公是否認她,只要能和阿母平平安安過日子就行,她不惦記任何謝家名分和富貴。在她心裡只有不求回報對她們好,已經去世的老實花匠才是她父親。
這回她們母女前後被謝隨山和六娘威脅,若不是阿薰和謝公解圍,她和阿母的屍骨恐怕已被丟棄在荒山野嶺的亂葬崗中了。一命之恩理當感激,可回過頭細想,阿來不免心中有些疑惑。
謝公對她們這對便宜母女一向不聞不問,甚至任由府中下人們欺辱她們,就連阿母病重時她苦苦哀求磕頭磕破了腦袋都不曾允了大夫來瞧上一眼,又怎會突然轉了性子救她們?若說在謝公心中尚有一絲骨肉之情,阿來是斷然不信的,畢竟謝公多年的冷漠與嫌棄阿來實實在在看在眼裡,她也早對這位生父的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