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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她，在世間給自己留下這一抹溫暖。

夕陽落山前，阿宓和沈慎攜手回了沈府。沈老夫人得了訊息，早已帶人侯在門口，望見車駕時激動地幾步上前，又慢下來，&ldo;庭望，你回來了。&rdo;

她如今已經搬出佛堂，不再頑固地虧待自己茹素，調養了一段時間，精氣神都好了許多，只還是滿頭銀髮。

&ldo;祖母。&rdo;沈慎輕喚，阿宓也跟著叫了一聲，&ldo;祖母。&rdo;

沈老夫人&ldo;哎&rdo;一聲，似乎是想稱&ldo;殿下&rdo;，臨到嘴邊還是按下了這個極顯生疏的稱呼，&ldo;你和庭望一路勞頓，辛苦了。&rdo;

&ldo;不辛苦。&rdo;阿宓扶住了老夫人，&ldo;祖母親自到府門前來接我們，這禮太重了，阿宓受不得。&rdo;

老夫人笑笑不反駁，手按上了阿宓手背，二人和沈慎一同進門。

&ldo;先去拜祭祖父和父親吧。&rdo;沈慎說出這話的時候著實讓老夫人吃了一驚，竟有些拘謹道，&ldo;你們太累了，此事不急，還是……&rdo;

&ldo;不累。&rdo;沈慎松下鋒利的眉，整個人都顯得柔和無比，這是老夫人未見過的長孫模樣，&ldo;祖母，帶我們去吧。&rdo;

&ldo;哎……好。&rdo;

人不長住佛堂了，但裡面依舊每日打理和上香，牌位被擦拭得極亮，供桌上滿是燃燒的白燭。

老夫人示意嬤嬤，&ldo;奉香。&rdo;

阿宓是長公主，她不好行跪拜之禮，便和沈慎各捧三根，恭恭敬敬地躬身拜過。

再回頭，老夫人眼眶都紅了。發現自己被看到，她低眸掩飾，同時道：&ldo;這個時辰回來，今夜……應是留宿的吧?&rdo;

&ldo;嗯，想在府中叨擾祖母幾日。&rdo;阿宓軟聲道，&ldo;大……夫君他馬上就要忙了，想讓我和祖母互相陪伴，免得孤單，祖母不會嫌棄我吵鬧吧?&rdo;

老夫人簡直是受寵若驚，&ldo;不會，當然不會。&rdo;

她欲言又止地看著沈慎，大概是沒想到這種提議會是孫兒提出來的。

事實是，這個提議還真不是沈慎想的，而是阿宓提出的。

兩人回京的時候就召給老夫人請脈的大夫問過了，大夫說老夫人前些年苛待自己，病痛皆不醫，身子其實已經垮了。即使現在再好好調養，恐怕也沒有幾年的好日子，如果真想孝敬她，倒不如讓她最後這段日子過得舒心些。

阿宓知道大人的脾氣總有些男子間共有的小孩兒扭氣，大概是他和老夫人之前僵持得太久了，驟然讓他放下一切同尋常祖孫那樣親近，肯定是做不到的。她和大人夫妻一體，他做不到的她可以去做。

沈慎為此總覺得對不起阿宓，他對祖母再瞭解不過。雖然現在看著是改了許多，但碰到一些事，她依舊會犯執拗的勁兒。如果這勁兒放到阿宓這兒，以阿宓柔軟的性，肯定會讓自己受委屈。

&ldo;我也不是隻會讓自己受委屈啊。&rdo;兩人在給他們夫妻兩安排的房中說著私密話兒，阿宓給他數了幾件事，&ldo;大部分時候只是覺得沒有必要斤斤計較，而且今夜的老夫人你也看到了，她不會給我氣受的。&rdo;

手心手背都是肉，沈慎對祖母的感情當然還是很深，他嘆了口氣，抱住阿宓，&ldo;的確，如今……她倒是怕受我的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