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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打從心眼裡往外冒著親切,某人三年來第一次見到某人,覺得心裡忽甜忽苦,忽上忽下,一會兒飄飄然的暖,一會兒冰冷冷的涼。
於是最終的結果是,人家別人吃火鍋的時候怕上火和王老吉,某兩個人不怕上火喝白酒,酒足飯飽還不過癮,又從小超市抱了一箱子啤酒回住處。
王樹民個小牲口,打小抽菸喝酒跳霹靂的不學好,人家謝一可是好孩子,以前忙學習,現在忙工作,基本上屬於滴酒不沾的品種,一開始就和著王樹民,喝了一口就直皺眉,杯子裡那液體又辣又嗆,簡直比辣椒水還十大酷刑。
難喝程度讓他都忍不住懷疑酒精上癮的那票人,全部都有自虐傾向。
可是捏著鼻子喝了兩口下去,就發現這東西還是有好處的,從食道里灌下去,一路到胃裡,好像喝下了一個小發熱場似的,蒸騰得內臟都暖融融的,全身的寒氣不翼而飛了似的,說不出的舒服。
穿腸毒藥啊穿腸毒藥,淺嘗輒止的時候就讓人情不自禁,等到頭暈眼花不知今夕何夕的時候,又彷彿什麼煩惱都沒有了似的,一頭栽下去,第二天或者才有頭痛欲裂的感覺。可這都是後話了。
謝一有生以來第一次放縱自己,忽然就明白了,原來墮落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
他搖搖晃晃地在前邊走,王樹民搬著一箱子啤酒跟在他身後,謝一的腳步已經有些踉蹌了,開門的時候,一隻手舉著門鑰匙,另一隻手摸完了上衣口袋摸褲子口袋,全身上下摸了一通也不知道他在那自己瞎折騰什麼,沒摸著,謝一眯著眼睛愣愣地在門口站著,表情迷迷糊糊地有點無辜,王樹民看不下去了:“我說你幹什麼呢,開門啊。”
謝一回過頭來,有點委屈地看著他,像個孩子似的扁扁嘴:“鑰匙找不著了。”
王樹民翻了個白眼:“你行不行啊,不能喝還瞎逞強,那鑰匙不就在你手裡呢麼?”
謝一恍然大悟,使勁晃了晃腦袋,“嘿嘿”地笑起來:“尖,眼真尖,打槍……嗯,打槍練出來的,打槍的人眼神兒都好。”他迷迷糊糊絮絮叨叨地低頭翻著那一串鑰匙,撥拉來撥拉去,皺著眉,表情極認真,“我記得我們家門鑰匙是黃的啊,怎麼找不著了呢……嗯……剛才是不是掉半路上了?”
王樹民把啤酒箱子放在地上,把他手裡的鑰匙接過來,順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醉貓,乖,站一邊兒去。”
然後他準確地找到了那把黃色的鑰匙,不管不顧地就往門縫插去,一邊插還一邊嘀咕:“我說小謝哎,你這鎖應該換換了,這都鏽成什麼樣了,連鑰匙都插不進去了……”
好吧,有些人喝多了能看出來,有些人喝多了不容易看出來。
倆人在外面折騰了大概得有十多分鐘,終於瞎貓碰見死耗子地,完成了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擰一擰然後開門這個高難度的動作,王樹民俯身搬起啤酒箱,晃晃悠悠地進了屋,謝一就靠在門邊上傻笑。
過堂風一吹,王樹民腦子稍微清醒了點,趕緊把那隻拉進來,省的被附近的住戶群眾圍觀,丟人現眼。
謝一乖乖地被他拉著,王樹民指指椅子,簡潔有力地下命令:“坐下。”
謝一就一屁股坐在那壞得頗有傳奇色彩的椅子上,平衡感盡失的後果就是,那條鬆了的椅子腿不負眾望地往旁邊扭了扭,把謝一扭到了地上,地板上冰涼冰涼的,謝一困惑地甩甩頭,皺起眉眼來,指著王樹民控訴:“你!你怎麼又勾我凳子,回頭給你告老師!”
王樹民吃吃地笑著,開了一罐啤酒,雙手遞給他:“老師管不著。”
謝一把啤酒接過來,想了想,長長地“哦”了一聲:“我想起來了,你畢業了。”
王樹民狂點頭,點到一半,又覺得有點不對勁:“唔,畢業?我沒畢業……不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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