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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到季舒手腕的骨骼,沒有男生那般粗糲,像是個女孩。
季越東把手鬆開,季舒靠了回去,疲憊的眼皮動了動,沒有睜開。
男生和女生還是不一樣的,季越東有信心和一個小男生相處,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對待一個女孩。
而且……季舒究竟是什麼,他依舊很困惑。
代駕把車開進了車庫,季越東接過鑰匙,代駕就騎著小腳踏車走了。季越東在車裡坐了會兒,他以前談幾個億的專案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焦心,季舒就像是一張白紙,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和季舒提起這件事。
季舒沒有睡很熟,聽到動靜便醒了,他睜開眼,聲音都皺在了一起,迷糊問:「到家了嗎?」
季越東不禁放低聲音,「到了。」
他先下車,繞到季舒這邊把門開啟,季舒靠在裡頭,像是以前要季越東抱。季越東停在門外,琢磨著男孩女孩這回事,沒留意季舒。
季舒等了片刻,只好自己下車,下來的時候腦袋還撞了一下,他痛的叫了一聲。季越東才回過神,看他捂著頭,愣了愣,上前一步低頭問:「怎麼了?撞疼了嗎?」
季舒眼泛淚光,他皺著鼻子,像兔子生氣的樣子,他拉開季越東的手,往裡走去。
季越東跟在他身後繼續問他撞疼了沒,小朋友今天是真乖,可也的確是受到了點冷落,這會兒腦袋上的疼,讓他的委屈勁都給溢了出來。季越東又在身後軟聲問著,季舒沒忍住,眼淚珠子就掉了下來。
季越東聽到哭聲,自己先呆了呆,他是真的沒遇到過像季舒這樣的,太軟太弱了。若不是依照季冠德的遺囑,要他照顧季舒成年,他和季舒之間,幾輩子都不會有牽連。
季舒縮在沙發裡哭,小聲抽泣,哭聲只在開始響了一下,後面就是默默掉眼淚了,整張臉都濕了,看著特別可憐。
季越東沒有哄小孩的經驗,季舒又很乖,幾乎沒讓季越東操心過。而此刻,一樁一樁事接踵而至,季越東抱著手臂走過去,他垂眉看著季舒,又問了一遍,「撞疼了嗎?」
季舒不說話,咬著牙忍著哭意,鼻子酸得要命,他就把臉捂在手臂裡。
隔了會兒沒聽到季越東的聲音,他又不放心地抬起頭,見季越東還站著,他吸了一下鼻子,控訴似看著季越東。季舒只覺得喉嚨發酸,他聲音憋悶,都捂在了一起,他說:「你晚上好奇怪,一直皺眉,我對你說話,你都不理不睬。」
「我沒有不理不睬。」季越東蹲下,後背挺直,肩膀的弧度是直角。他仰頭看著季舒,耐心都用在了哄季舒身上,他好聲好氣道:「別生氣了。」
季舒很少有情緒波動,十七年的人生,就像是一張白紙,待人他不懂,處事他也不懂,甚至連最基本的男女構造他也不清不楚。生來為人,他活在伊甸園中,他以為世上一切都是好的都是美的,小動物般的警惕,也在季越東幾下安撫投食後放鬆歸順。
可他不知,世道並非如此,蒼藍的天上會有灰霾,綠茵草皮也曾被飛彈轟炸,在戰地有那麼多人無家可歸,世界每天都在變壞,人心也是。誰都有私慾,他的父親因為他的身體而厭惡他,把他藏在瑞士十七年。季越東為了自由,才承諾照顧他到成年。
他身邊的所有人都在騙他,可他不知道。
季舒很好哄,季越東碰碰他,揉揉他的頭髮,軟著聲音說幾句,他就立刻不哭了。
季越東站了起來,坐到季舒身邊,他對季舒說:「你身體不好,回國後,我還沒有帶你檢查過身體,明天我們去醫院。」
季舒想,季越東說什麼就是什麼,他點著頭答應。季越東碰了碰他的臉,摸到的都是眼淚,季越東嘆了口氣,「小哭貓。」
季舒把臉上的淚痕往季越東掌心裡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