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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是他享受到生活快樂的最佳環境,而且遠離父母,自由自在。這是他身為GAY的多一層顧慮。
他曾告訴過父母他要努力留在北京,父母立刻興奮地贊同,他媽說等孫濤在北京安了家,他們和他住一起,他們要幫著帶孫子。孫濤媽越說越高興:“讓這樓裡的人都看看,將來咱們跟兒子住在北京,讓他們看看咱小濤多有本事……”
母親說話時孫濤正大口嚼她特意為自己做的拌涼皮,他媽說外面買的涼皮不乾淨,所以孫濤還沒在北京坐上火車,他媽已經準備下一盆子涼皮等著孫濤回來吃。此時孫濤感覺涼皮全部卡在嗓子裡,異常難過。孫濤好不容易將涼皮及母親的話全部吞到肚子裡,然後半開玩笑地說:“媽你不怕將來和兒媳婦吵架呀?”
“我可告訴你小濤,你媽就是這麼一點心思,你以後敢讓你媽生氣,我饒不了你!”孫濤爸笑著說道。
孫濤尷尬地一笑。
孫濤媽又說起他在學校裡怎麼沒碰到一個合適的女孩,說她想託當年一起在建設兵團的戰友給孫濤在北京介紹一個。
“媽你千萬別張羅那事,我就是當和尚,也不要人家介紹的。”孫濤說完抬眼看看坐在他對面的父母,他們都驕傲的、心滿意足地微笑著,好像對自己優秀兒子的能力信心十足。
孫濤迴避了他們的目光,他向四周望望,屋子裡的傢俱陳設好像從來沒變過,也許比四年前更破舊。如今是裝修的熱潮,當他看到北京人家中漂亮的木地板,豪華的浴室廚房,考究的傢俱時,他雖沒任何羨慕,但他想到了父母的家。
父親3年前就下崗了,他爸仗著有大客的本子,早就以開長途旅遊車為生,一走就是四五天。遊客絡繹不絕,生意很紅火,只可惜老闆拿了大頭,包活的再抽去一部分,到孫濤爸手裡的錢是所剩無幾。有閒下來的時候孫濤爸到處尋思零活幹,只要有人找他出車,不論長途回來多累,睡上半天,就又出去了。孫濤媽還在學校裡混著,就是工資太低,她每天下午一回來就烙出幾十張蔥油餅,然後推個藍色的小三輪車到食品街上叫賣。他們生活雖然辛苦,但心裡充滿希望。
孫濤每次離家,除了必須的費用外,父母總是多給孫濤一些錢,他媽媽說窮家富路,他爸說男人在外,手緊讓人瞧不起。孫濤大一的時候就開始做家教,到了大四,總能在學校裡找些掙小錢的工作。每個假期回家,他都會幫初中的一個死黨打工賺錢,那好友只上了一年的高中就自謀職業了。他讓孫濤幫他拉貨,頭頂似火的驕陽,或者迎著猛烈的西部風蹬著沉重的三輪車不是好玩的事,不過孫濤想能向父母少要點錢他心理平衡些。
孫濤非常節省,特別是對自己近乎到了吝嗇的地步。他盡力不給父母增添負擔,只有那一次,他急需呼機和手機以及繳納服務費,他向父母求援。他對他們說大三了,他在找工作,需要聯絡方便。他們兩天後就將錢電匯給他。孫濤第一次為自己的性取向自責,他感到非常羞愧。
現在孫濤馬上就畢業,他想的是怎樣離父母遠些,而他們憧憬的是與孫濤共同生活的夢想快實現了。
父母給孫濤那些尚且遙遠的壓力與找工作的艱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應聘過各大藥廠,化妝品廠,橡膠廠,甚至郊區小作坊的技術員,結果他發現北京的學生、名校的學生都排成隊,自己二流學校的文憑哪裡能入人家法眼。前景好像只有繼續讀研才有出路。孫濤一想到上研究生每月三、四百塊的工資,真的從心裡痛恨讀研,他想工作,想掙錢,想讓自己和父母的生活都更好些。孫濤不是一番風順長大的人,所以當找工作到了四處碰壁、山窮水盡的時候,他已打定主意,先回本省的合資藥廠,然後考研,他要從新殺回北京。
四年前高考的一幕又重演了,孫濤最終被北京一知名IT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