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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迅速讀完奏摺,頓時呆滯。
這不是如今的朝臣呈給皇上的摺子,而是昔日寧王寫給先皇的摺子,乃是景德十五年,寧王求娶相府三小姐齊音為正妃的奏摺。
皇上,曾經想要娶我作寧王妃,並且還曾上表先皇求親?我被驚得目瞪口呆,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奏摺,生怕是自己眼花。
「朕將這摺子有心放在那裡,你倒是真一心一意地看那話本子啊,只是你既然如此沉迷話本,怎還有閒心燒了朕的屏風,撈完了永絮池的鯽魚,連訓禽處的潑猴你都不放過,這摺子放在你眼皮底下,你倒是看都不看,全辜負了朕的一番心思。」皇上看著我呆愣的表情恨不得在我腦門上彈三彈,可看我呆呆愣愣的一臉難以置信到底還是忍下了,轉身行至窗前,身影頎長,如臨風玉樹。
「父皇未準賜婚,因為那時父皇已經私下承諾了楊家,日後若朕登基,將立楊昭兒為後。」皇上背對著我,窗外天光半暗,雲霞浸染天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娓娓而來的聲音伴著若有如無的龍涎香將我周身籠罩,將八年前的往日舊事一一帶到了我眼前。
「景德十五年,朕與薊王已呈水火不容之勢,朕彼時並不知先皇心中到底屬意於誰,你們都說先皇鍾愛母妃寵溺於朕,可朕八歲便出宮建府,於朕而言,所謂父子親情實在十分淡薄。」
「朕自小有意遠離朝局,一直隱忍於王府,奈何退無可退,韓家恨不能除朕而後快,朕豈能坐以待斃。」皇上語氣談到韓家不復先前的悠悠和緩,多了幾分決絕狠厲,「既如此,朕絕不會容忍薊王如此昏庸無能之人登上皇位,所以朕也絕不會對薊王一黨手下留情,所以朕交往朝臣,親近賢士,展露才能,不再隱藏自己的鋒芒,劍已出鞘,這天下,朕勢必一爭!」
「可卻有一人,朕不忍傷及於她,也不願傷及於她。」皇上聲音低沉,「朕從伽義口中得知了她許多許多的事情,興趣而至,也曾笑看過她多回仗義執手的趣事,朕很羨慕她,也慢慢傾慕於她,朕從她十歲起就喜歡她,她活得自在隨心,無拘無束,即使後來她在街頭巷尾編排於朕,即使後來她家門府乃是薊王忠心不二的擁躉,朕雖然惱恨但從未想過傷害她,朕依舊很喜歡她。」
「時也命也,朕不可能同薊王和解,也便不可能同她家門府結親,但所幸兩王相爭,如若薊王登位她自可順遂一生,那朕便放手看她幸福;如若朕登位,即使她家門蒙難,朕也必會救她於水火,給她一世平安。所以朕彼時能做的,只有讓伽義一直在她身邊,護她周全。」皇上回身看我,霞光在後,皇上眼眸幽深,「但朕錯了。當朕知道她竟然同意了楊府的親事時,朕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朕沒辦法坐視她嫁入楊府同別人如膠似漆,朕不能忍受,朕嫉妒得發狂,朕錯了,朕放不下她,無論如何朕都想要得到她,朕渴望將她攏在自己的懷裡,朕渴求的人不可能拱手相讓,朕做不到讓她嫁給別人!」
「是,朕的確混蛋,的確小人,明明知道你已有婚約,但朕依舊上表,請求父皇賜婚。」皇上將奏摺從我僵硬的手中抽走,半舉在我眼前,壓抑著語氣中的沉鬱,「但你知道朕做出這個決定何其艱難,你是齊家人,朕卻在那個時候求娶你,就如同跪倒在薊王門下生受屈辱,那樣的情勢下求娶你,對投入我門下的眾大臣無異於動搖人心自損根基。
「但朕還是做了。」
我早被皇上的一席話震得頭腦麻木,渾身動彈不得,只覺得他的聲音在耳邊響如驚雷。
「但那日父皇卻把奏摺扔回朕的腳下,沉聲告訴朕,他屬意的未來天子就是朕,而楊府是他為我收為麾下的羽翼,是刺向薊王一黨命門的暗箭,為此,他已經為我擇好了未來的皇后,便是楊府嫡女楊昭兒。」皇上看著我,目光久遠而荒涼,我心潮翻湧,心底再無法平靜,「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