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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尤金娜穩穩地扶著桑倪：「公主殿下，您還能走嗎？」

「我可以。」桑倪虛弱卻堅定地抬頭：「那我就先回去了……母后。」

皇后憂心忡忡地目送她離開，恨不得不顧身份親自送她回去。

皇帝安慰她：「沒關係，她只是需要休息而已。」

皇后卻茫然地搖搖頭：「陛下……奧利親愛的，我總覺得桑倪看起來很不好，就像是……」

一具死掉的軀殼。

這是一位母親感知的本能，但她沒有說出來，她日思夜想的孩子終於回來了，她還有什麼可以強求的呢？

皇帝摟住她的肩膀：「沒事，她已經回來了不是嗎？」

比起單純的皇后，皇帝要想得多一些，他之所以預設桑倪剛剛進來的時候，被刁難去了偏殿的會客廳，就是為了有時間去核實桑倪的身份——皇室有秘密的血緣檢測魔法，只有每一任繼承皇位的人才知道怎麼使用。

所以無可否認，桑倪真的回來了。

至於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皇帝的眼神冷了下來。

希望不要是他想到的那些人。

另一邊，桑倪被使女扶著來到了她的房間。

「殿下，我們只是做了簡單的清理，沒來得及多添置什麼……」負責整理的侍女尷尬地解釋。

公主的房間本來就有防塵的法陣，她們也只是換了一些床上用品。

桑倪溫和地一笑：「無妨，這樣就好，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如果殿下有吩咐，可以喚我們進來。」侍女們紛紛行禮退了出去，規矩地關上了門。

桑倪看著門被合上，轉身打量了一番房間。

她沒有關於這裡的記憶，卻有些說不清的熟悉，就好像她昨天才剛剛離開一樣。

浴室裡，寬大的浴缸放滿熱水，漂浮著一層厚厚的花瓣，鏡子明亮潔淨，洗漱用品都按照她的習慣放在左手邊——死前的習慣。

臥室裡的大床上鋪著柔軟蓬鬆的被子，看起來就讓人很想舒舒服服地躺上去睡一覺，如果她還需要睡的話。

她看向衣櫃的時候，突然發現櫃門上浮現著一行用魔力寫小字：

我有事跟你說。

字肯定是暮爾恩留的，桑倪想了想，拉開了櫃門。

衣櫃裡空蕩蕩的，顯然她以前的衣服都被收拾到其他地方去了，令她驚訝的是，櫃子里居然有一個小小的暗門，還把隔壁的房間都連通了！

似乎是聽到動靜，暗門另一端被人開啟，露出了暮爾恩的臉。

「這扇門是我以前要你弄出來的。」她靈巧地從小門翻了過來，站在桑倪面前：「我小時候不敢一個人睡，你就悄悄從這裡過來陪我。」

「十二年前？」桑倪突然有些難受。

「十二年。」暮爾恩點頭：「你終於回來了。」

桑倪沉默了半晌，才艱澀地說：「我不記得了。」

暮爾恩卻顯得格外平靜：「我沒有真的怪你……何況你走之前，至少告訴了我。」

「到底是怎麼回事？」桑倪問：「我為什麼會失去記憶？」

「這我就不知道了。」暮爾恩搖搖頭，指了指房間裡的床頭櫃：「你跟我說，你妨礙到了某些人的計劃，如果你沒能躲過，可能會消失……在那之後，如果你能回來，就看看你給你自己留的信。」

「我給我自己留了信？」桑倪驚訝地重複。

暮爾恩垂眸：「沒錯，那應該是你給自己留的後路吧，你還說要我裝作刁蠻無知沒有主見的樣子，不要表現得太出眾。」

那個時候，暮爾恩才多大？就要接受自己的姐姐冷靜地給自己安排後事，還要掩飾自己的本性，甚至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