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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如此。&rdo;

鄭姬的心思，我並非無所察覺。她入宮後不久，與她同來的鄭女，便都因觸犯宮規而受罰。那時恰逢鄭楚不善，我為警示鄭伯，便將那些鄭女都送了回去，唯獨留下鄭姬。後來有寺人將始末告知於我，我才知曉此事與鄭姬有些幹係。可我並未處置鄭姬。那幾個鄭女性情驕縱，本不得人歡喜，而我賞識聰慧的人，鄭姬替我在後宮中將一切都處理得很好。&rdo;楚王自嘲，&ldo;她對我的心思，向來琢磨得透徹。&rdo;

阡陌沒有說話。

這是楚王第一次與她這樣詳細地說起後宮，想到鄭姬對她說過的話，阡陌不知如何評論。

她一直都覺得，後宮裡的姬妾很可憐。她們雖然住在宮殿裡，穿著美麗的衣服，唯一的精神寄望，卻只在一個人身上，她們所有的一切，都只為一個人存在。

阡陌從前拒絕楚王，不願意進後宮，也正是這個原因，她寧願自己過得差些，也不想變成跟那些女人一樣。

但是最終，她還是和楚王走到一起，後宮裡的人會恨她，這毋庸置疑，她也早有心理準備。倉謖今日跟她說的那些話，阡陌其實一直都明白。但她從前，總保持著那麼一點僥倖和樂觀，特別是越姬跟她衝突之後，楚王的態度。阡陌覺得，或許事情並不那麼糟，或許船到橋頭自然直，會出現好的解決方法。

直到如今面對鄭姬，阡陌才真正意識到，這並不是她一廂情願逃避得了的事。

無論她願不願意，她都是那個奪走了別人希望的人。

&ldo;陌，我錯了麼？&rdo;楚王低低問，&ldo;我自認高明，卻還是讓後宮清靜，險些連你也護不住。&rdo;

阡陌唇角動了動，輕輕地反握楚王的手。

&ldo;她們入後宮，本就是為了你。&rdo;她說。

楚王無言，卻忽而看著她，&ldo;你莫擔心，此後再不會有這般事。&rdo;

阡陌一哂，道，&ldo;侶，你與我，也做個約定，如何？&rdo;

&ldo;約定？&rdo;楚王訝然。

阡陌頷首：&ldo;你我約定，將來對彼此，不可藏匿心中所想。&rdo;

楚王有些疑惑。

&ldo;何意？&rdo;他問。

&ldo;若有朝一日，你覺得不再愛我，定要說出來。&rdo;

楚王面色一變，阡陌忙道，&ldo;侶，你聽我說。&rdo;她望著他，&ldo;我可曾對你說過我的家人？&rdo;

&ldo;說過。你與你祖父母住在一處。你父母不和，各自婚娶，將你交給了你祖父母。&rdo;楚王皺眉，&ldo;與你家人何干？&rdo;

&ldo;你可知我父母為何不和？&rdo;

楚王愣了愣，疑惑地看著她。

阡陌拉著他的手，手指相扣，緩緩道，&ldo;我父親母親，亦是你我這個年紀相識，相戀之後成婚，剩下了我。&rdo;她回憶著，&ldo;我至今仍記得，幼年之時，我曾有過十分快活的日子。那時我與父母住在一處，每日都有歡笑之聲，他們常常帶我出去玩，四處旅行。&rdo;她看著楚王，彎彎唇角，&ldo;我的第一架滑翔機，便是父親送的。&rdo;

楚王瞭然。

&ldo;可這般生活並未過得多久。&rdo;阡陌繼續道，&ldo;我五歲開始，他們便時常吵鬧，我怕極了，每到此時，便將自己關到屋子裡，捂著雙耳不敢出去。後來有一日，我母親大哭一場，抱著我對我說，父親在別處有了女人，他們要分開了。&rdo;

楚王十分詫異，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