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矛盾的靈魂(第1/4 頁)
小雪在傍晚的時候停了,天上厚重的雲層也被北風帶走了。
忽明忽暗的星辰再次出現在在夜色中,陳立安的房間中,鎢絲燈散發著光和熱,將整個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豎起的畫架前,陳立安和柏清各自拿著畫筆在大幅的黑白照片上塗抹著顏色。
兩人共同在一幅畫上畫畫,落筆不同筆觸不同,但是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默契,炫麗的色彩組合在一起意外的契合。
兩個人沒有言語的溝通和交流,畫筆交錯的時候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為彼此的填補上缺少的那一塊。
隨著照片上的色彩越來越多,兩人的花湖的頻率開始放慢,手中的畫筆也換成了最小號的,細細的勾勒著每一處細節。
黑白照片中的拍攝角度極度壓抑的高門大宅,象徵著禮法和階級象徵著束縛和壓迫,色彩絢麗的人影像一隻被網困住飛鳥,奮力地掙扎哪怕折斷翅膀也在所不惜。
照片上畫的人面目被模糊了,沒有特指任何人,卻可以是任何人...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同時放下畫筆,從創作的激情中脫離出來,怔怔地看著面前剛剛完成的畫。
過了好一會,陳立安才喃喃道:“我們成功了...”
柏清像是耗光了所有的力氣,靠在陳立安的肩膀上,眼角滑落出一滴淚水,她在這幅畫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個為了堅持畫畫卻不被理解的自己,看到了那個蝸居在破舊單間奮力掙扎的自己。
“陳立安...謝謝你...”
陳立安靠在椅背上,手垂在地面,手上的畫筆在灰撲撲的地面上點綴出一抹豔紅。
大腦像是被掏空一樣的陳立安,聽著柏清的感謝毫無反應,他心裡也有一句謝謝只是現在沒有力氣說出來。
兩人依偎在一起,坐在畫前久久無語......
次日陽光正好,升起的太陽像是滿月酒上的紅雞蛋,圓潤鮮豔帶著濃濃的喜氣。
陳立安坐在鏡子前,身上圍著一塊掏了洞的床單,柏清站在他身後拿著剪刀,一點一點的給他剪頭髮。
陳立安微微側了一下頭,看著鏡子裡的參差不齊的頭髮,忍不住說道:“我就不能出去剪頭髮嗎?”
泛著冷光的剪刀開合之間發出金屬的摩擦聲,讓陳立安微微抬起的身體又坐了回去。
柏清歪著頭按住陳立安的肩膀說:“不行,我一直想試試給別人剪頭髮,除了你沒人會讓我剪了。”
“那你能不能好好剪,我今天還要帶朋友去看畫展呢。”陳立安看著鏡子裡的柏清小聲地提著意見。
“我儘量。”柏清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拿著剪刀,像殺人狂魔多過像理髮師。
柏清輕輕吸了一口煙,手裡的剪刀咔嚓剪掉陳立安耳邊的一點碎髮,模樣認真地像是在給火箭打螺絲。
“你今天約的朋友是誰?”柏清彈了一下菸頭,一截灰白的菸灰落在地上摔成碎末。
陳立安低著頭看著腳邊的菸灰被飄落的碎髮蓋住,輕聲答道:“張國容。”
柏清聞言,細細的眉毛挑了一下,似乎很意外陳立安和張國容的友誼意外的深厚。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主動了解過陳立安的生活,也沒有了解過他的交際圈。
“他專門從香江過來看畫展?”柏清瞅了一眼快要燒完的菸頭丟在地上,繼續問道:“他喜歡藝術?”
菸頭掉在地上灼燒碎髮散發出一股糊味。
陳立安抽了抽鼻子,知道柏清這裡說的藝術是油畫,而不是電影或者音樂,於是開口解釋道:“他過來休假,順便看畫展,對油畫他不是很感興趣。”
柏清輕輕點頭沒有繼續聊這個話題,張國容是大明星,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