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評判考卷(第1/2 頁)
仲春十八日,持續了九天的春闈結束了。
各考生或是愁眉苦臉,打算來年再戰;或是喜氣洋洋,已經預想到了自己金榜題名。
唯有晏渠,九日前他神色自若地走進考場,九日後又從考場漫不經心地走出來。以至於讓迎接他的徐婉怡都忍不住擔心自己的兒子是否是精神失常了。
看到母親擔憂的神色,晏渠也只是隨意安慰了母親幾句。似乎考了九日的不是自己,而是徐婉怡。
晏渠對自己的科考成績勢在必得,畢竟這次他全都是遵循的孔孟之道,沒有那些離經叛道之語,他的先生許敬必然能夠接受。
他本無意官場,但長姐逝後,母親悲痛萬分,晏渠不想讓她失望,也只能進入官場,成為母親新的依靠。
……
夜晚,人都散去,許敬、謝允與陸修三人,圍坐一座,評判著今年的考卷。
“依晚生看,這篇文章雖字跡潦草,但所言句句在理,並無所虛,道盡聖賢之理,文采亦是出彩,當為會元。”
率先發話的是謝允,他看著手裡的這份文章,很是欣賞,但看許老前輩並不在意,便替考生惋惜道。陸修也表示讚許。
這些考卷,許敬早已是看了個遍。他聽謝允這麼一說,又瞄了卷子一眼,確認了這是他學生晏渠的字跡,方才說道,
“諸位有所不知,這是鄙人在太學的一個學生所作,他平日離經叛道,口出狂言,現如今捲上所作,皆是違心之論。”
謝允陸修皆是不解,“這些考卷皆是糊名,許老前輩如何能知?”
許敬一邊摸著他那蒼白的鬍鬚,一邊笑道,“只看他這拙劣潦草的字跡就知道了,在下所教學生無數,還沒見過如此狂傲的考卷,真是字如其人。”
“敢問許老前輩,這位考生是何許人也?我等日後同在官場,也好提前瞭解一番。”陸修問道。
“此生名叫晏渠,是安國公家的獨子,他自恃出身優渥,為人清高孤傲,孤僻冷淡,從不屑和其他學子交道,所言狂傲,且離經叛道,駁斥孔孟之道,實在是不尋常……”
許敬說著說著,眼裡竟也透露出幾分對這孩子的欣賞。
他在太學教書的期間,觀察過諸位學子,包括晏渠。他發現晏渠雖出身名門,但吃穿皆是尋常,沒有過分張揚,甚至會資助家境貧寒的同窗;雖不善言辭,感情淡薄,但也從來沒對旁人惡語相向,頂多就是不屑置辯;他的那些狂言,自己雖不贊同,但也要承認,他言之有理。
“雖是如此,”謝允還想替這位考生爭取一下,“常言道,君子論跡不論心,他雖有狂妄之語,但這考卷答的十分漂亮,若是不居會元,豈非可惜?”
許敬聽後,依舊是笑著撫摸鬍鬚,“其實老夫也有私心。他既為我的學生,若是許了他會元之位,外人難免會對老夫評頭論足。在下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凡人罷了……”
“可是……”
“不必多言,”許敬道,“這孩子年輕氣盛,就該讓他多加磨鍊,現在奪了他的第一,給他第二名的位置,也好去去他的銳氣,這也是為他著想啊……”
“既然如此,那晚輩也只好聽命了。”謝允道。
“謝大人不必多慮,”許敬見他悶悶不樂,安慰道,“他若是真有本身,在殿試上拿回榮譽即可,若是沒有本身,即便許他會元之位,不,哪怕是當上了狀元,那也無用。何況他出身名門,即使不參加科舉,也能承襲爵位,這會元的位置,還是讓給那些出身貧寒的學子來坐吧!”
謝允服氣地點點頭,表示贊同,“許老前輩深謀遠慮,是晚輩萬萬所不能及的。”
“謝大人,你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戶部尚書的位置,可見陛下對你的重視,憑你的能力和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