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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霍地從冥想狀態睜眼,轉頭。
雖什麼都沒看到,卻莫名有種不寒而慄的驚悚感。
念頭一轉,她又忙看向禁制外大殿上的左護法。
還好對方仍在,只是……方才還是盤膝而坐的姿態,此刻卻變成了癱軟在地。
難道已經毒發了?
殷冉站起身,可轉念她又想到藍狐先生說過的『萬事多想幾步』的話,便又坐了回去。
萬一左護法其實並未毒發,只是假裝栽倒在地,引誘她自己走出禁制怎麼辦?
此次之所以能讓九毒針真的落在陸延身上,正是因為她的佈局不僅多想了幾步,簡直是想到頭禿。
她設想了所有可能性,挖掘了原身腦海里關於左護法的所有記憶,才摸索出最終方案。
現在眼看左護法已經步步落入她圈套,即將收網了,她可不能得意忘形,最後失於謹慎,反落入他手中。
實在難保左護法不會突然暴起要跟她同歸於盡,或凌i虐她逼她說出解藥配方吧。
於是,強壓下心底的驚惶,她再次閉目,五心朝天開始心無旁騖的吐納修行。
……
……
殷玄聽的寢殿內光線很暗,帷帳層層疊疊擋住了窗外門外的光。
黑霧嗖呼變幻形態,時而是巨翅金烏,時而是頎長男子,眨眼間便到了教主床榻前。
陸延盯著床上的男人,只見對方雙目緊閉,面色蒼白。
往日崢嶸不見,過往震懾四野的雄威難尋,此時此刻,這只是個長相精緻好看的病弱男人。
甚至難在其身上探查到妖力。
滾動的人形黑霧嘴角處裂開,無聲而笑。
彷彿在說:原來你也有今天。
下一刻,黑霧忽然一抖,手捏指訣,接著便化作一道黑色煙氣,直鑽進殷玄聽眉心。
而躺臥著的男人絲毫未動,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陸延很順利的、沒有遭受任何抵抗的,便進入到了殷玄聽識海。
他知道殷玄聽受到重創,神魂恐怕瀕臨破碎,是以學了這人修的奪舍邪法。
想要做的,正是吞掉殷玄聽重傷的神魂,以殷玄聽體內殘留妖力為食,進而同化其妖丹,佔據其肉身,取而代之。
現下陸延自己的肉身中了九毒針,忌憚月月毒發,便要受人鉗制。
如果他奪舍殷玄聽成功,便可直接捨棄了原本的金烏肉身。
到時再滅殺掉人類丫鬟也不遲。
進入殷玄聽識海沒多久,他開始擁有視覺,神魂也從一團黑霧,變成了裹著黑色大氅的本來模樣。
身體懸浮在半空中,他謹慎的朝四下觀望,驚異的發現:重傷中殷玄聽的識海,居然沒有坍塌和破碎的痕跡。
他甚至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殘缺。
心裡隱約有了種不祥預感,他習慣性的對殷玄聽的一切感到恐懼,現下卻不敢放任這恐懼蔓延至全身,只得消耗神魂之力,撫平心緒。
他慢慢於空中轉身,既不想驚動識海中可能隱藏的危機,又想快速將四周探查清楚。
一個人的識海,便是這個人思想和力量的具象化體現。
強大之人的識海,在遭遇其他人侵入時,會幻化出可怕妖魔,吞噬入侵者。
弱者的識海,一樣的千奇百怪,但攻擊性恐怕微乎其微。
陸延懸空轉過一週,總算稍微鬆一口氣。
幸好,他沒看到危險可怕的妖魔或陷阱,甚至連颶風、烈火之類殺傷力十足的災難也無。
這一片識海世界,只有一片茫然無際的沙漠。
天上沒有太陽,四野灰濛濛的透著股令人壓抑的悶窒之感。